汉子说完,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补充了一些,只是没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郑世昌又详细询问去滚龙沟的路线,还是想去碰碰运气,可能当地人会保留些传说。因为知道了确实有蛟龙这种生物,再看问题就不一样了,何况挨着的三个地名都跟龙有关,再加上时间充裕,不过半天功夫,值得走一遭。况且,这也是师门派给自己的任务之一。
说起师门任务,郑世昌这一辈共有十位同门师兄弟,都是开山门弟子,也是门中的中坚力量。目前都被派往各处执行任务,之前有在宫中值守护卫皇帝的两位师兄和一位师姐,这也是师门最重要的经济来源,不过新皇赵光义登基后师门不再受到重用,也是这些年宗门遭逢巨变的原因,这事暂且不表。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任务,跟对抗党项羌族和辽国契丹的国家大事有关。
相比这些,派给郑世昌的活儿却更像游山玩水,主要是去各地搜集一些民间传说,调查神奇隐秘的事情,说白了就是寻找一些能壮大宗门的机缘。郑世昌已经在外游荡七年,神奇古怪见得多了,但机缘,一无所获。对于所谓的神话传说,已心灰意冷。越来越认为宗门不够重视自己的能力才派这种虚无缥缈的活儿给自己。
但师傅强调说这项任务关乎师门兴衰存亡,历来都是由最杰出的弟子执行,自己年轻时也是干的这一行,让自己好好干,将来可以做到自己这个位置。但他依旧持怀疑态度。
最近又多了一项任务,宗门没钱了,要他搞钱,于是郑世昌终于重拾人生目标,为这项事业灌注了新的激情。
钱怎么搞,当然是抢钱最快,其他的也不会啊,可也不能瞎抢,得抢的有道理,郑世昌抠脚趾的时间就把未来的方向想透彻了,于是到处剿匪,没收不义之财。既完成了任务,又能除暴安良,可谓一举多得。他不敢自诩人间清道夫,但说是世间一股清流总不为过吧,相较于自己的弃儿出身,可说的上以德报怨了。
像郑世昌这种被师傅从小收养的同辈还有三位,都是从小练武,因为修的是内门功法,需要先天之气,等长大成人再修炼会事倍功半难以成材。其余几位同辈是各位掌门的子女,也是打小修炼。
说到这里,不得不提一下宗门的结构,门派名为崆峒派,在渭州境内,坐拥崆峒山。与其他门派不同的是派中掌门人有八位,各司其职,统御诸门的为掌派,也是一派之长——郑世昌的师傅——道号飞绥子。
再说掌派,不是一直都有,创派几百年来,飞绥子只是第二位掌派人。也就是说在无人能胜任的情况下,掌派的位置宁可空着,这其实是件非常凶险的事,也可从侧面反映一派之长的能力。
扯的远了,再说回来。
就在郑世昌询问去往滚龙沟的详细路线时,客栈老板走了过来,劝他还是不要冒险的好。郑世昌十分感兴趣,忙拉过一把椅子请店老板坐下,“边喝边聊。”老板也没客气,接过酒壶自己满上。
向来酒店,青楼,公共厕所,皆是消息汇聚的地方。前两者自不必说,后者更是当代的一道风景线,甚至向着娱乐场所的方向发展,这里不多说了,以免扯远,将来再表。
老板只是陪着喝酒,再不多话,郑世昌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当然明白老板的意思,贩卖消息也是店家的营生之一。他从怀中又摸出一扇金页子,连着好几片,显然要视消息内容待价而沽。
店老板看到诚意终于放下酒杯。“这平山西北方向的群山可去不得。半月前,来我店落宿的一支京城的商队说是在平山县的太行深处遭了匪,他们本是一支大商队,雇了三十八名刀客随行,各个拿着门板宽的大刀。这阵仗足以吓退各路山匪了,所以专挑近道。结果还是遭遇了不要命的山匪,最后杀的山林都染上了红色,说远远看去还以为秋天到了。”
这时旁边有人插话,“老板,你这说的也太夸张了,百十个人打架还能把一座山染红了,还打到了秋天,啧啧……”这麻衣汉子一脸的不信。
“这是人家商队的人说的,我只是转述。”
“您接着说。”郑世昌催促。
“商队请的刀客玩命搏杀,行商伙计也参与打斗,最后打退了山匪,但也死了好几个,剩下的也各个带伤。商队的人被虏去了四名,好在大部分人都逃脱了。”
郑世昌观察着老板的嘴唇,撕下一片金页子推到老板面前。说谎的人往往嘴唇发干,会舔嘴唇或者找东西喝。看对方不像说谎。“有没有说这些山匪是什么来历,明知打不过还硬上,不太正常。”
老板袖子在桌上扫过,金子消失。“说了,说这些山匪穿着非常粗野,有些赤着胳膊,还有些大夏天的裹兽皮,不像是中原人。手上大多拿着弯刀,有几个只拿着带尖的木棍。商队的人猜测对方是契丹人。”
郑世昌咀嚼着这些消息,听着不像是经营多年的老山匪,可能是从边境对面跑过来的流民,估计也没多少油水,但既然顺路,那就顺便收拾了吧。
又向老板询问了些其他问题,最后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