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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刘光世合莱显威 张叔夜雷泽破敌

尽管蔡京、王黼、梁师成、朱勔、李彦再加上高俅基本上可以垄断所有朝政,但是天下毕竟不全是他们的党羽,总归还是有忠臣义士的。

童贯在瓠河镇被大败,然后从南方抽调大量军队,导致杭州被方腊包围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宋徽宗的耳朵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是宋徽宗和童贯的私交能摆平的了,因此宋徽宗要求童贯连夜返回汴京,前线军务则交给他的手下暂时代领。

童贯走后,这个统军大元帅的职责毫无疑问的来到了刘光世的头上。

身为南宋的中兴四将之一,刘光世毫无疑问是有一定的军事素养的,兵法的造诣比当时的大多数将领还是要强上那么一些的。

不过在中兴四将之中,刘光世却是那个几乎垫底的存在,他的军旅生涯基本可以概括为面对起义军重拳出击,面对金兵落荒而逃,简而言之,只要刘光世认为自己打不过对面,就会逃跑。

刘光世成为主将的消息一开始确实让宋江震惊了一下,毕竟中兴四将的名号在这里摆着。

但是宋江转念一想,中兴四将之中似乎只有刘光世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最起码在面对金军的时候没有足够优秀的战绩。

要知道即使是陷害了岳飞,被修筑铜像跪在岳飞墓前的张俊,也是打过黄天荡之战的,唯独这个刘光世让宋江想不到任何耀眼的战绩。

当然,战略上要轻视敌人,战术上还是要重视敌人的。毕竟现在梁山泊是农民起义军又不是金兵,还没到让刘光世闻风而逃的程度。

作为兼领统兵大元帅,刘光世很清楚这些手下对自己是不太服气的。

童贯虽然是个阉人,但人家好歹有皇帝的宠信,也多多少少立过战功,得势的时候大家还真拿童贯没办法。

但是刘光世就不一样了,刘光世有战功这大家都知道,可是能混到兵马都监的谁身上还没点战功呢?

而且在这之前,刘光世不过是一个下层军官罢了,他是靠着童贯的信赖才能被委以重任的。

现在童贯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谁还会在意刘光世说的话呢?

除了那几位兵马都监不太信任刘光世之外,御林军也不是刘光世能指挥得动的。

尽管统领御林军的毕胜和酆美都没了,但御林军的建制还在,中下层军官损失并不多,仍旧能够保持战斗力。

御林军的指挥权是皇帝暂时交给童贯的,这并不代表童贯能把这个指挥权送给其他人,暂时的也不行。

童贯回去了,御林军的指挥权自然跟着童贯一块回去了,在任命新的统军大元帅之前,御林军不会听任何人的调遣。

也就是说童贯虽然把统军大元帅的头衔留给了刘光世,却没留下任何实权,最起码这些驻扎在南华的兵马刘光世是指挥不动的。

这些兵马指挥不动,刘光世就只能把目光放在广济军童贯调遣来的援军身上了。

刘光世很清楚,要想把自己这个“暂代”变成真正的统军大元帅,就必须打出一场能说服所有人的战绩。

这些援军数量大概有三万八千人,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严重不足,也就是说,刘光世如果想用这些部队打一场漂亮的胜仗,就必须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厢军的战斗力有目共睹,指望这些人去和梁山军对垒然后击败对方基本不现实。

而刘光世想要依靠手下这些战斗力不强的军队出奇制胜就注定要兵行险着,可是兵行险着的前提是军队的纪律性足够高。

厢军的纪律性刘光世也清楚,那简直是哥谭闻之落泪,阿卡姆见之伤心。

要成绩,就不能走常规,不走常规的前提是纪律性,可他们没有纪律性,没有纪律性就不可能有成绩,没有成绩刘光世就指挥不动大军,指挥不了大军就只能想偏门的法子,偏门的法子要求纪律性……

一连几天,陷入这个循环的刘光世极端痛苦,这种军功就摆在面前但是拿不到的感觉实在是太煎熬了!

无可奈何之下,刘光世决定走商鞅走过的老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些人之所以会加入厢军无非是因为混口饭吃,既然如此,刘光世就开出他们不敢想象的高薪,只要薪酬足够高,就算是让他们去打哥斯拉也不会犹豫!

起初刘光世给出的薪资是普通士兵的三倍,这个价钱还不足以让士兵们跟着刘光世去冒险。

刘光世就干脆把价钱提升到了五倍,这才招揽了一小部分愿意跟着冒险的士兵。

见自己的主意有效果,刘光世干脆直接把薪资提升到了普通士兵的十倍,一时间应者云集,而刘光世则在其中挑选了精壮三千人作为自己的敢死队。

刘光世很清楚,只有钱是建立不了一支优秀的军队的,这三千人看起来很多,但没有经历战火的洗礼,他们就依旧只是乌合之众。

刘光世要的便是一场足够惊世骇俗,同时难度又不那么高的一场胜仗。

而且这第一战一定得是胜仗,一旦失败,这些因为钱而聚集起来的士兵极有可能因此而丧失斗志,之后就算再有机会,也不太可能把握得住。

第一战的地点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于是刘光世将目光放在了那个其他将领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合莱镇。

合莱镇本身并不算什么军事重镇,城防也并不坚固,三千精兵完全能在短时间内拿下合莱镇。

但是合莱镇距离梁山泊不超过二十里,步兵甚至都不用半个时辰就能赶到,攻打这个地方,就算能打下来也不见得能守得住。

为了确保自己出兵合莱镇的行动能大获全胜,刘光世进行了周密的部署。

起初刘光世确实怀疑瓠河镇已经被梁山军拿下,但是经过详细的探查之后,发现瓠河镇依旧掌握在自己人手中,只是守军少得可怜罢了。

于是刘光世命令驻扎在南华的军队一部分进入瓠河镇,借助城防修筑防御工事,不需要修的多好,梁山军来攻打的时候能拖延一会,给他们留出逃跑的时间就行。

另一部分则在刘光世的安排下进入雷泽,雷泽就在合莱镇向西四十里处,如果刘光世进攻合莱镇不顺利,退往广济军的道路又被截断,就只能退往雷泽。

而驻扎在广济军的那些从南方来的援军则沿着广济河列阵,以便接应刘光世。

在刘光世的布置下,梁山果然被迷惑,即使是吴用也并没有看出刘光世的真实用意,只以为刘光世打算三路大军和梁山决一死战。

吴用相对应的也做了一些布置,同样是按照三个方向进行防守,只要能把这些进攻的军队拖入梁山的主场,就基本能奠定胜局。

为了劝说岳飞加入梁山,史进和燕青干脆就在岳飞家里长住了下来,每天除了跟着岳飞练武,还要帮着岳母操劳一些家务事。

虽说相比于梁山上的生活简朴了许多,但对于他们两人来讲,这样的生活也别有一番意味。

“鹏举,你看。”

为了增加岳飞对于梁山的信心,史进和燕青经常会把前线的战报拿给岳飞看,此时史进手里拿着的就是最新的情报。

情报上显示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驻扎在瓠河镇,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驻扎在雷泽,御林军依旧待在南华,按兵不动。

南边的广济军沿着广济河连营三十里,整体看起来颇为声势浩大,十分吓人。

“此战官军必败!”

就在史进和燕青讨论怎样才能把这些官军引诱进梁山水泊然后一举歼灭的时候,岳飞给出了定论。

“这是为何?”

燕青有点不解,从纸面上来看双方的兵力差距并不大,官军怎么会必败呢?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岳飞和燕青、史进越来越投缘,这两人并不像梁山上的那些所谓好汉一样毫无底线,他们是真正的好汉,也就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得到岳飞的认可。

岳飞也发现自己之前对于梁山似乎有相当的误解,对于燕青的疑问,他还是很乐意解答一二的。

“御林军看似人数不多,但却是这些官军真正的主心骨。”

“若将驻扎在瓠河镇和雷泽的官军比作两只拳头,那御林军就是躯干,是这支军队绝对的核心,主心骨。”

“现在躯干待在原地不动,只靠两只拳头打人,又怎么可能打的赢呢?”

“而且这两只拳头还各有问题,尽管为了避免军心过于低落,这个新任的统军大元帅将原本的部队混编在了一起,让军心不至于太过低落。”

“然而那些败军却会将自己的失败最大限度的转述给那些没有接战的军队,尽管看起来士气尚可,但只要一遇到挫折,那些败军带来的负面影响就会无限放大。”

“就算能取得一些优势,也不足以把这些优势转换为足以扭转全局的胜势。”

“对官军来讲,此战不胜,无异于战败,因此,官军必败!”

史进和燕青虽然不太懂兵法,但他们也是从一场又一场的血战之中厮杀出来的,对于士气的重要性当然十分清楚。

岳飞都已经讲解的如此鞭辟入里,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多问什么,一切就等接下来的战况了。

却说刘光世,在布置好三路大军之后他却忽然安静了下来,三路大军也原地驻扎了下来,任凭梁山军如何挑衅也决不出战。

宋江和吴用并不清楚刘光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在刘光世露面之前,只能暂时维持防御的态势。

六月十二日,当刘光世忽然出现在合莱镇城下的时候,梁山军已经来不及回援了。

这段时间里,刘光世取道隔壁的单州,将三千人马分散转移到了济州,随后在济州将士兵们集结起来,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合莱镇城下。

合莱镇距离梁山很近,再加上现在的局势,说合莱镇是后方并不为过。

大军全都在前线和官军对峙,刘光世忽然出现在位于后方的合莱镇城下,自然让梁山军极为不安。

局势也正如刘光世所料,合莱镇的守军甚至都没怎么抵抗,就被刘光世全部击败,合莱镇也就这样落入了刘光世手里。

与此同时,刘光世在合莱镇燃放狼烟,这是他和广济河沿岸的部队约定的信号。

只要他攻占合莱镇,就在第一时间释放狼烟,前后夹击位于他们中间的梁山军,大败对方。

在广济河沿岸和官军对峙的头领为关胜、杨志、索超、单廷硅、魏定国、黄信,军师为朱武,共领军两万五千。

“快,咱们也放狼烟,他们怎么放咱们就怎么放!”

就目前的局势而言,自己这边肯定是最危险的,狼烟的燃放需要时间,官军集结起来也需要时间,朱武要做的就是在官军集结起来之前,再燃放一堆狼烟,迷惑对面的官军。

果然,朱武的狼烟刚刚燃放起来,刚有所动作的官军就停滞了下来。

燃放狼烟也是有技巧的,不同的烟雾浓度、飘向代表不同的意思,而朱武的狼烟直接和刘光世的反着来,直接让那些官军陷入了混乱之中。

同时,杨志和索超率领五千人马原地不动,在营地内多树旗帜,多建灶台,营造出两万五千人的假象。

关胜、单廷硅、魏定国、黄信、朱武则率领剩下的大军缓慢后撤,回援合莱镇。

但是关胜前脚刚走,对面的官军就动了,朝着杨志和索超就扑了过来,关胜无可奈何,只能去帮杨志和索超。

为了自己不被两面夹击,关胜还是拨给了魏定国两千人马,让他去救援合莱镇。

刘光世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狼烟,毕竟谁也不清楚当天有没有燃放狼烟的条件,也不清楚远方的部队能不能看到狼烟。

因此在刚刚抵达合莱镇的时候,刘光世就向广济河沿岸的官军派去了信使,要求他们和自己两面夹击。

关胜拔营的时候,刘光世的信使刚好到达,就这样把关胜拖在了这里。

朱武的狼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刘光世和官军,但是刘光世派出的信使也是狠人,直接要求官军不看狼烟,只看信件,因此官军这才没有被误导。

刘光世的这一手可以说是彻底打乱了梁山的部署,此时驻扎在前线的梁山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们一旦撤退,对面的官军就有可能追赶,伤亡只会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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