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虎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迷迷糊糊地砸醒。
他第一时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还黑成一团墨水呢,心里想着:哪来的王八蛋那么早捶门,还让不让人睡觉!
随后他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脸,只觉得昨天被宿傩打的那一拳后劲还在,正脸一大块地方又痛又麻的。
关键揉了没啥大用,因为被揍的是自己的灵魂。
虎子只能在心底偷偷流泪,然后生无可恋地爬起来,去开门。
不出他所料,还是伏黑惠大美人那张伟大却总是黑沉沉的脸。
虎杖揉了一把自己因为还没睡够,显得有些发胀的脑袋,嘟囔着抱怨:“干嘛啊~!这才几点,就叫我起床……”
伏黑嘴角一扯,心里腹诽:你以为我想!你知道我刚才被五条老师直接从床上拎起来的痛苦嘛!
不过他没说什么揭露无良教师真面目的坏话,而是上下扫了一眼虎子现在这身打扮后,眼神奇怪。
虎杖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下自己,这才发现现在自己身上穿着的是——宿傩那老大爷的同款衣服?!
哦~!是缩小版呐。(虎子尬笑:你哦~个集贸啊作者!你是不是以为你自己很可爱?)
虎杖一阵恶寒,就想钻回房间里换一身自己的衣服,却被伏黑惠拉住了。
惠当然没有多管闲事去问的心思,只是一心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把手上的两个袋子往虎杖身上一丢,淡声解释:“这是你和……神宿前辈的校服,里面分别放着你们的学生证,袋子上也贴了带名字的纸条,到时候你自己分清楚。”
“换好衣服之后就出来吃早餐,虽然现在还没有天亮,但去到原宿那边也差不多了。”
惠语气不太耐烦,但还是事事都吩咐到位才转身走了。
虎杖挠挠头,莫名给惠戴上了一个“事无巨细口嫌体正直男妈妈”的滤镜。
他又一阵恶寒,偷偷发笑,高声冲着人的背影道谢后,抱着两个袋子钻回自己的屋子里。
一眼就和刚刚从宿傩生得领域里出来,睁开眼眸的神宿对视上了。
虎杖下意识笑了一下,分别查看了手上的两个袋子,把贴了自己名字的那份拿着,另一份递到神宿面前。
“神宿前辈!这是你的校服和学生证!”
神宿:……总感觉有点很奇怪的违和感。
青年面无表情地接过袋子,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虎杖的意思。
虎杖竟然莫名看懂了,神宿前辈这是在问:这校服是非要现在穿不可吗?
虎杖挠头的小手摸到下颌边上,一副认真思索的小表情,随后——十分笃定地点了点头。
神宿眨了眨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提着袋子进了浴室。
虎杖听着门锁落上的声音,忽然就有些期待起换过装后的神宿前辈是什么样子。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倒也没有单单等着,而是钻进了被窝里,借着被子的遮掩也开始换起自己那套校服。
然后——他发现根本用不着遮掩。(虎子:哦~换裤子还是要遮掩一下的呐。)
这套校服,说是一套叭……结果上半身就一件和伏黑同款同色的深漆色外套,襟口扣上两枚金色的漩涡状纽扣,朴实无华的,这么就算穿好了。
只不过跟伏黑那身不同的是,他这件制服不是大高领,反而多了一个大红色的兜帽。
虎杖扯了扯帽子,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他也不太喜欢高领。
接下来,虎子掏了掏袋子,发现下面还有一条跟外套一个颜色的……运动七分裤?
他把裤子抽出来,散在空中抖了两抖,脸上的神情一时之间变得有点一言难尽的嫌弃。
不是?!就这啊?!这也太朴实无华了一点叭!
虎杖觉得自己的期待又被辜负了,深深叹息,缩进被窝里鼓弄几下,到底还是把裤子也给换上了。
被窝里静默两秒钟,一只黑衣小红帽版的可爱小老虎猛地跳了出来。
虎杖站在床边蹦了两下,扭着身子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双手四处乱摸着。
嗯~!质感还算不错吧!穿起来也是舒服的!就这样吧……反正也改不了了,不如找到优点好好享受!
虎杖伸展了一下手脚,轻轻地笑起来,坐在床边上,开始穿鞋子。
他穿好红色的运动鞋,系好鞋带,随后将那身脱下来的宿傩大爷同款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收拾好。
全程鼓着腮帮子,心里想着:我自己的衣服都没收拾得那么认真过!要不是知道是神宿前辈要买的,我才不管呢!让你打我,还打那么痛!
话说,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虎杖将最后一条黑色围巾叠好,放进衣柜里,偏着头思索起来。
我想我想……想不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先不管了!他要看穿校服的神宿前辈~!
虎子笑眯了眼,将凌乱的思绪抛诸脑后,假装自己很忙,满屋子地乱转,实则见缝插针地往浴室门瞥去无数眼。
两分钟的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浴室的门咔哒一声,慢慢打开。
虎子瞬间抬起头,眼睛晶亮地看向浴室里走出来的神宿前辈。
青年身上不再是那身宽松的和服,换成了更贴合身形的现代制服。
虽然同样是漆黑的色系,但给人看上去的感觉,就少了那份一直萦绕在青年身上的一些疏离贵气,也淡去一些古怪异样的非人感。
此时的青年看起来更真实,也似乎更容易接近。
如果不去分辨他精致眉眼里暗藏的空洞冷光,几乎就可以把人当成一个邻家大哥哥(?),或者表面清冷实则温柔的学长(?)来看。
虎杖不住地多看了几眼,然后就开始了上适八十岁老人,下适十五岁小孩子的游戏: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