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眸睡去前,最后一个念头划过他的脑海。
神宿那个白痴……真的永远不会去想,自己的存在到底对他人而言有多重要,也不会去想,自己的生命有多重要……
所以,他真的很讨厌动不动就要燃烧自己生命,照亮别人的人。
很讨厌很讨厌……
宿傩在想什么,虎杖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在脑海里逼逼叨叨两句,见人不回应了,也就回归现实了。
捧着食堂姨姨打好的一大碗荤荤搭配的饭菜,虎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随意挑了一张桌子,嘎嘎开炫。
狼吞虎咽的程度堪称饿死鬼投胎,是“西中之虎”本人没错了。
可是……在一点酱汁从碗中飞溅而出,直直对着坐他对面的神宿前辈的俊脸飞去时。
虎杖眼眸惊恐地瞪大一瞬,又瞬间紧闭双眼,似乎是不敢看那必然会发生的惨状。
少年火速放下筷子,双手合十高举过头顶,一副犯了天大的错事的样子:“神宿前辈,对→不↗起↘~!”
神宿:……?
他看着那点黑浊的酱汁悬停在鼻尖前几寸的位置,又看了看脑袋快磕进碗里的虎子,无奈开口:“没事,你睁开眼看看?”
虎杖瘪着嘴,心里吐槽:怎么可能没事?!一定是神宿前辈狂风暴雨前的借口罢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虎杖还是偷摸睁开一条缝偷看着。
看清那点酱汁所在的地方后,虎子的眼睛没见识地瞪成了铜铃大小:WTF!
接下来,虎杖在座位上表演了一波什么叫蛇形走位,扭腰弄胯,各个角度翻来覆去把那滴悬停在空中的酱汁看了个遍。
“好神奇啊~!神宿前辈,这是你的术式嘛?”
不可触碰?护盾?结界?空气墙?
虎杖脑海里闪过无数种猜测,眼睛亮得惊人。
这就是咒术师嘛?!这也太cool(弹舌开始)llllll(弹舌结束)~了吧!
神宿淡定颔首,那滴酱汁忽然消散了去,看得虎子眼睛更亮了。
他是没有理解虎杖那么激动的缘由,重新开始正经用饭了。
虎杖却没什么干饭的心情,因为——他此时已经在脑海里畅想起了自己的术式。
飞天?遁地?喷火?御风?老天爷!给我来个帅的叭~!
“神宿前辈~!你说我的术式是什么样的?”虎子兴冲冲地问对面的青年。
青年手上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才缓缓开口:“应该会很……帅吧?”
虎子这会儿完全没有在意神宿前辈欲言又止的犹豫,只觉自己未来一片光明。
他还以为他以后只能跟诅咒打拳呢?!那多没品啊!他也要小手一挥大厦玻璃爆炸好叭!
神宿:……看这孩子高兴的,还是不把自己根本没看到他有术式这件事说出来好了。
晚饭时间很快结束,虎杖怀揣着对未来的畅想,一路跑回宿舍拿上必备的钱包。
随后他心神沉入内心世界,去敲那个小房间的门,大声喊着:“宿傩宿傩!换人啦换人啦!”
半晌没人回应,虎杖迷茫,刚想再敲一次时,房门被从里面猛然拉开了。
宿傩身上的白色和服有些凌乱,眉峰紧蹙着,垂下血眸盯着人看,极致的低气压让虎子十分怕怕,悄悄退后几步,有些喘不过气来。
“怎……怎么了?”虎杖说着,又悄悄退后几步。
宿傩现在心情十分不愉快。
他正回忆到关键节点,就差一点点,就能知道第三条束缚是什么了,结果被这小鬼强行中断了。
好!好得很!
听见这小鬼的问话,宿傩忽地冷笑了一下:“怎么了……”
熟悉的前兆,熟悉的味道!是宿傩大爷梆硬的大拳头!
虎子神色一变,当即就想跑路,却被宿傩先一步扯住了帽檐,脚下一晃,就被人撂倒在池水里。
一时之间,宿傩的生得领域里充斥着虎杖的惨叫声:“啊啊啊啊~!嗷呜!别……别打脸啊哎哟!你讲不讲武德蛙趣!嗷~!”
闹剧结束,虎杖被宿傩拎起来,已经瘫软成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状。
宿傩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到骨头山旁边。
然后——虎杖就有幸观看了宿傩锁房门的全过程。
虎杖:不是?!大爷!你连钥匙都要随便长一张嘴吞掉吗?!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虎境泽,哪怕啃骨头,从骨头山上跳下来,爬到脊骨顶上睡觉,我也绝不进你房门一步好叭!
——————剧那个场啊——————
是夜,虎子撬锁半天,终于成功。
他浑身舒坦地窝在小房间角落里,吐出一口心满意足的叹息。
嗯~真香!
咳咳,别问为什么不上床。
问就是不敢……啊呸呸呸,是不想!
地上多舒坦!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