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拉拢庆常在?”
沈滢点点头,继续分析:“庆常在家世不显,又善音律。与白蕊姬人设相像,您可以用她制衡白蕊姬。至于阿箬,她贸然上位为嫔妃不喜,便只能靠着娴妃。这样死心塌地的人,咱们不能留。”
慧贵妃了然,她早就想除掉阿箬,不过以前觉得她或许会以娴妃为敌,不曾想竟又投靠了娴妃。
“这样娴妃手中便只有海贵人跟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了。到底本宫失了大阿哥,皇后又没了端慧太子,终究棋差一招。”慧贵妃怅然。
沈滢不知自己已然变成了如今冷血定人生死的刽子手,怕是在被人几度陷害中迷失本我了吧,“这便是嫔妾要与您说得第二件事,您不必自责,大阿哥本就不沉稳,当年若不是皇上的意思,嫔妾也不会劝您抚养他。”
“海贵人孕期中了朱砂,就算她顺利生产,难保皇嗣不会受损。需要担忧一介婴儿不是您,而是有贵子的嘉嫔。只要防着娴妃即可,她的话您都不要信。”
娴妃可以让景心在她身边潜伏那么久,实在令人窒息。
她又转向茉心与双喜,“今后咸福宫的一干供应都要仔细查,尤其是膳食。”
她将景秀与嬿婉的去处告诉了慧贵妃,得到了对方的认可。
养心殿旁边的三希堂,皇上坐在龙案后看书册,他似乎没有注意地上跪着的女子,一种诡异的平静渐渐展开。
沈滢求了皇后,让她有机会再见皇上最后一面。
此刻好像皇上对她并不感冒。
“你千方百计地来见朕,就是为了这么跪着?”男人忽然开口,在空旷的大殿内分外清晰。
沈滢瞬间回神,她也是在反复斟酌如何开口,“皇上,嫔妾是来谢恩的,谢您没有轻信宫人的话处置嫔妾。”
男人忽然轻笑一声,口吻没有丝毫波澜,“你倒没有问朕信不信公允之道。”
呵呵。
沈滢自然不敢冷笑,“陛下圣明,任何诡秘都逃不过您的双眼。嫔妾对您的旨意心服口服,只是想求个恩典。”
皇上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示意她开口。
“嫔妾只求家人不要受嫔妾连累。”
“哦?”皇上眼底尽是冰凉刺骨的笑意,他收回目光,语气嘲讽,“朕以为贵妃待你不错,你会担心她呢?”
沈滢浅笑,“嫔妾未入宫前,家人便是血缘至亲;入宫后,嫔妾的家人便囊括了很多人。比如陛下,比如皇后娘娘,慧贵妃,纯妃娘娘……”
“好了,你这是要将六宫认识的人都点个遍吗?”皇上淡淡地开口,语气已无先前的讥讽,“你的条件朕应允,不会牵连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彻查始作俑者是谁?”
“嫔妾明白您的意思。”
“嫔妾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圣颜。嫔妾不善笔墨,想劳烦婉常在画一幅您的画像,让嫔妾带着留个念想。”
离开三希堂,沈滢感觉都要被自己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