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听说了碧珠的事,要来兴师问罪吧!
她当下便有些脚步不稳,亏得一旁看着眼熟的小宫女机灵,低声安慰了她几句,很快搀扶着她朝正殿的方向而去。
刚上台阶,便听到殿内有宫女恭敬回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贵妃娘娘身子无大碍,齐太医开得方子很管用,且皇后娘娘担忧贵妃,一早便接到消息来看望……贵妃娘娘备了新制的点心,二阿哥与三公主最喜欢吃了……”
而后,一个低沉贵气的声音响起,简单回了个嗯。
沈滢心底一怔,按说皇上要见慧贵妃,必然会派人先去通传。此番悄无声息地来,看样子还真是故意备着慧贵妃来找她的。这男人又不想抬举她,故而没有召她去养心殿。
来不及多想,王钦便开口禀报。听到里面传来“宣”的字样,沈滢深吸了口气,垂眸恭敬地步入殿内,下跪行礼。
她这条腿啊!还真是多灾多难!
很快殿内回归寂静,只余下两人平静的呼吸的声音。
沈滢内心慌得一批,她盯着眼前的地板,只觉得自己倒霉得很。她再怎么做心理建设,也不敢贸然抬眼直视龙颜!
虽然剧中被人戏称为“大清赘婿”,但历史上眼前这位可是有着乾刚独断之名,发动多起文字狱的君王。身为嫔妃也免不了“毒酒,白绫,匕首”三件套的问候。
死不可怕,没准儿自己还能重开一局呢!但若是没有死得痛快呢?古代鸩酒可是在十五至三十分钟才发作;悬挂白绫又会造成骨骼断裂,死状可怖;匕首就更别提了,她晕血,实在下不了手。
正想着脊背凉飕飕时,忽然听到皇上语气平淡地问道:“沈氏,你好大的本事。刚搬至咸福宫,便招来这么多的麻烦,还引得贵妃寒症发作,惊扰皇后。朕还真是小瞧你了。”
沈滢连忙磕头请罪,自辩清白,“嫔妾绝无生乱之心,实在不敢招惹是非惊扰贵妃与皇后。此番嫔妾失察在先,才让宫人存了别的心思,妄图对贵妃娘娘不利。嫔妾甘愿领罪,请您明鉴啊!”
她心底腹诽,还不是你轻纵捧杀原主,没有及时制止,才让原主身边多了碧珠这种既无脑子,又不甘为婢的人蹦哒。慧贵妃身为咸福宫主位,管教宫人再合适不过了,她不过是顺势而为,哪里有搞事?
若真正想搞事,就留下碧珠继续张扬好了。
皇帝端起茶盏,盖子与杯身摩擦,发出清脆的声响,传到沈滢耳中又是一个激灵,“你倒是把自己推个干净,张口闭口说自己失察之罪。不若朕将那宫女从慎刑司弄来这里,听听她如何说?”
可碧珠已经死了!
皇上此言到底是真不知,还是故意试探?
“那宫女私相授受的证据被很多宫人瞧见,且将藏银子的暗盒钥匙随身携带。若是嫔妾指使她为之,又何必会让她将香囊藏在后殿,遭人怀疑呢?”
上方传来衣物窸窣的响动,皇上似乎换了个姿势,他的语气依旧平静地仿佛在讨论御膳房送来的菜,“如你所愿,朕只罚你失察之罪。你到底出自潜邸,朕也不好太过苛责,便略施薄惩。自己跪在咸福宫宫门处一个时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