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还留在一中,那次是后背被砍了一刀,还差点进少管所,那下一次是不是脖子挨一刀?
命运啊,就是这么无常。
当初砍了孟渊的那个,直接被开除学籍送进少管所关了一年多。
去年他还见过人呢,当初学习可比他好,肯定能上本科的人,现在送外卖,沧桑的像三十多,见到他面红耳赤走的飞快。
金明德忍着酸意和心痛道:“现在你们都挺好的,你去找她吧,你还喜欢她是不是?哎,你们一直都挺般配的......”
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是孟渊的。
金明德伸长脖子看了眼,屏幕上跳跃的那个“妈”字,现在看着像定时炸弹。
他见过孟渊的妈妈,初中老师,很挑剔的个人。
而且婆媳关系最难处了,他妈和他奶奶干仗那叫一个凶,他爸外面小弟一堆,却也搞不定家里两个女人。
金明德顿时后悔刚才的鼓励。
铃声听的人恼怒,他大着胆子按掉,又颤巍巍的道:“其实这么久了,要不就算了?”
现在南鸳都是大明星了,过的很好,如今社会也开放,不结婚还潇洒呢,要是有个挑剔难缠的婆婆,想想都头大。
很快桌子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金明德只得提醒道:“你妈的电话。”
孟渊抬起头,只这么一会儿,他双眼都是血丝,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跳跃的电子名片,想起很多。
想起他妈说南鸳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想起他妈说南鸳交往了个小富二代,走在路上和她招呼都不打一个......
原来如此。
他是个瞎子!聋子!傻子!被糊弄的团团转。
后来高考完的暑假,他妈带他去乡下散心,说好只留两天,后来忽然又心口疼走不了,留了小半个月。
那段时间南雪枝车祸去世,他半个月后才知道。
知道的太晚了,他甚至没脸去南鸳面前问她怎么样了。
那时以为是巧合,现在想想,怎么就那么巧呢?
电话自动挂断,很快又响起来。
孟渊知道她担心他,每次打电话非得有个回应才行,说也怕他像他爸一样心肌梗塞倒在家里没人知道。
可是南鸳多么无辜。
她那么敏感,鼓起勇气挨在他身边,却被他的亲人肆无忌惮的伤害。
如果是别人,南鸳肯定不惯着,可是就因为是他的母亲,南鸳怕是因此束手束脚,凭空就矮了半截......
五年后再见面,南鸳小心翼翼的对他说“抱歉”时,又是什么心情?
某种恶念在胸口鼓胀。
什么养育之恩,什么关心惦记,撕开那张皮,不过就是求个膝下有子、有人养老送终、光耀门庭......
电话挂断又响起,这次换了人,是南鸳。
电子名片上“南小鸳”三个字跳跃着,金明德一瞬间眼睛就亮了:“你有南鸳联系方式?能不能......”
大学几年他一直没恋爱,他知道不可能,但是哪怕再见一面呢。
孟渊通红的眼睛抬了一瞬。
金明德汗毛乍起,往后挪了挪坐直了:“我们真没什么......你接......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