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这伙计笑着走上前,躬着身子问道。
“我兄弟俩初到此处,不知这里住店是怎么算?”杨乐反问道。
“二位这边请吧。”伙计一听是新来的华人,又是要住店的,笑容便退了许多,中华楼每年都会接待不少这样刚到纽约或者遭了难的华人同胞,这些人又没钱,住店时间长不说,事后能来还钱那是屈指可数,白白浪费了老板的好心。
“掌柜,我兄弟二人想要在此小住几天,但是囊中羞涩,不知有没有便宜点的房间?”杨乐和罗汉跟着伙计走到掌柜面前,轻声问道。
“便宜的有,二位打算长租还是短住呀?”掌柜的抬起头,看了眼杨乐和罗汉,问道。
“应当是短住吧,我兄弟二人找到营生,就搬走。”杨乐看了看掌柜身后的小黑板上住宿的价格,最便宜的房间是一美元一天,现在二人买完车票,身上只剩下四五十美元,算上吃饭啥的,估计能住半个月。
“好,地字号客房一间!”掌柜从柜台下拿出一串钥匙,从中间挑出一把,递给伙计,大声吆喝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开始打算盘。
“二位,这边请吧。”伙计接过钥匙,汗巾往肩上一甩,朝楼梯摆了摆手,道。
杨乐二人跟着伙计上到二楼,发现二楼的空间比一楼大多了,直角的走廊,向两头往里延伸了好长,伙计也不等二人,直接快步朝里走,走到最顶头,打开了朝里的一个房间,而后把钥匙交个杨乐,转身就走了。
二人进到房间里就感觉一股淡淡的霉味,这房间靠里,没有窗户,纽约又在海边,湿气大,冬天刚过,这房间久不见太阳,木质的家具都有些起霉,这房一般就是给初来纽约的华人们准备的,虽然中华楼的老板为人仗义,但是仗义不代表傻,本身这房间的价格就已经是接济性质了,即使你住完不给钱,也不会去追要,要是真有不识好歹的嫌这嫌那,也就不必讲什么同胞情面了。
“罗汉大哥,我们今日在此暂住,稍作休整,明日再想办法挣钱吧。”杨乐把包袱扔到桌上,坐下来歇了口气,这两日火车坐的人疲惫不堪,这个时代的火车只有硬座,既不能躺,又不好靠,运行起来也不平稳,一摇一晃的,难受的很。
“正有此意。”罗汉也坐下来,看桌上有水壶,打算倒点水喝,一提,发现水壶是空的,接着道,“我去打壶茶水来,你先休息休息吧。”
说罢,罗汉提着水壶出去,杨乐也没闲着,在边上找出一块抹布,在桌子上凳子上擦了一遍,又把被子抖了抖,床铺好,这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只得两人挤一张床凑合几天里,床上的被褥摸着都感觉像是半干不湿,潮潮的。
两人把房间里收拾妥当,吃了些火车上还没吃完的干粮,见天色尚早,便出来房间,打算找掌柜的打听点消息,明日再出去找点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