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人隔着门回了一声,又关上小门,走了。
等了好一会,又听见一阵脚步声,还有钥匙叮呤咣啷的声音,门上的小窗口被拉开,阿义露出半张脸,看到杨乐,说道“是你啊,挺阔呀!”
然后拉开牢门,伸出手颠了两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杨乐,好似在要那探监的四块大洋。
“阿健在我手上。”杨乐也不多话,拿出了身后别着的短刀,在牢门灯笼的昏暗灯光下,映的刀柄上镶嵌的宝石发着一闪一闪的光。
阿义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过短刀,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是阿健的短刀,连刀鞘上的一道道划痕都没变,其中一道还是自己欣赏时,拿牙齿咬的!
一时两人都有些沉默,阿义的脸在灯火下阴晴不定,沉默了良久,阿义说道“你想要什么?”
“夏瑜!”杨乐坚定的回道。
“明日子时,我给你答复。”阿义说道。
“可以,你不要玩什么花样,我们革命党不怕死,我和夏瑜要是回不去,你就准备给你哥收尸吧!”杨乐平平的说道,但是阿义从这平静的语气下,听出了斩钉截铁一般的果断与坚定。不禁想到前两天夏瑜对他喊的话“这大清的天下是我们大家的”,虽然不可理喻,但也是这般坚定。说罢杨乐转头就走。
“你们不要伤了他。”阿义看着杨乐的背影,低低的喊了一声。
杨乐趁着夜,熄了灯笼,摸摸索索的回了家,虽然阿义应当不会跟踪,但是小心无大错。
回家以后也睡不着觉,于是起身把屋子里外收拾了个遍,又把门窗关好,心里有些惆怅,本答应好了老爷子看好他这院子,现在要失信了,等救出了夏瑜,只能奔走江湖,这鲁镇大抵是再回不来了。
一直收拾到天蒙蒙亮,锁好门,便穿着衣服睡了。
这边阿义,还没等天亮,就拿着短刀去了赌摊,让人把阿健的小弟全叫出来,挨个问了一遍,阿健确实从昨天起,就再没出现过,中间还去问了王寡妇,昨日早晨阿健出了门,就没了音讯。
这才相信了阿健被抓的事实,他这哥哥趟过了不知道多少大风大浪,今日居然栽到了革命党手上,苦恼之余反而有点想笑。
至于放了夏瑜,那也不算什么大事,只去外面找个差不多的流浪汉,吊死在牢里,报个畏罪自杀,再给仵作使点银钱,也就过去了,没准事后还能找阿健敲上一笔。
要说报官啥的,阿义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为了这种事情冒风险,甚至得罪不要命的革命党,那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