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爷连忙赔笑道:“是小人记错了,此行只有两位与小人一同前来。严老爷,我们赶紧进去吧,别让里面的人等急了。”
紫衣侯点头说道:“九爷,那劳烦你领我们进去可好?”
吴九爷连声道不敢不敢,立马跑到娄家大宅门前,高声大喊:“娄三!快给你九爷来开门!”
不一会这扇朱红色大门便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颗脑袋,看到吴九爷后便叫苦道:“我的九爷啊,您怎么才来呀!二公子都等急了!来来来,我给您开偏门。”
吴九爷上前一脚踹在大门上,喝道:“好你个娄三,瞎了你狗眼!我身后这两位可是成封严家的严老爷子和他的嫡孙,你敢让我们走偏门?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家老爷喊出来亲自迎客啊?”
那娄三抬眼望吴九爷身后看去,只见林崇二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当下心生畏惧,连忙致歉:“两位贵客见谅!小人有眼无珠,唐突了贵客,小人这就开门!”
随即朱红色的大门完全打开,吴九爷连忙领着林崇二人往里走,娄三在前领路。
穿过一个风景优美的庭院,数人来到了一个大堂门前。
只听见里面传出来一个年轻男子的骂声:“这什么成封严家,如今和丧家之犬一般的货色,居然还敢让我们等这么久!”
另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峰儿,稍安勿躁,这还没到我们约定的时辰,他们严家如今不远万里到我苏城做买卖,路上耽搁片刻也正常。”
“正常?父亲,他严家还剩几分钱,还想搭上我们这条商道,多带他一家我们就多一份风险,依我看干脆把他们甩下,我们直接走吧。”年轻男子不依不饶。
“不可!为商之道在于一个信字,我们娄家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背上为商不信的骂名。”中年男子厉声呵斥。
林崇几人都在外听到里面的言语,娄三和吴九爷都显得有些尴尬,林崇和紫衣侯倒是毫不在意,但是表情上还是伪装出一丝怒意。
吴九爷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大堂大门,大笑道:“哈哈,娄兄!今日来迟了几分,多多担待呀!”
只见大堂内已经有不少人落座了,其中有一名青衣年轻男子正站在大堂中央,模样与主座之上的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更加阴柔。
这名年轻男子看到吴九爷以及身后的林崇二人,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却被从主座站起的中年男子拦下,只见他大步上前,与吴九爷互行一礼,开口笑道:
“无妨无妨,犬子口无遮拦,九爷莫怪,莫怪啊!这位想必就是成封严家的严老爷子吧!老爷子舟车劳顿,着实是辛苦了,赶紧入座,吃些茶点歇息一下。”
紫衣侯与林崇这才露出笑容,紫衣侯拱手行礼说道:“娄老爷客气了,我们爷孙来晚了,先向诸位赔礼一二。”
“哈哈,不妨事,我等也到了不过片刻,严老爷子赶紧入座休息吧!”坐在一旁的一位络腮胡大汉开口笑道。
紫衣侯与林崇向周围行礼一圈,便在门边的两把椅子上坐下。
那青衣男子却不想善罢甘休,只见他上前一步,向紫衣侯行礼,随后开口道:“在下娄峰,家中排行老二,道上朋友们戏称一句娄二公子。”
紫衣侯与林崇也起身行礼,礼毕正想坐下,只听娄峰接着开口道:“两位从禹州而来,路途艰辛,想必定手下的护卫都是十足的高手吧。不知道有几人,品级又是多少?”
听闻此言,周围的几家富商也提起了兴趣,毕竟商道要穿过战区,除了神机军队之外,还有不少流民盗贼,商队护卫的数量和质量都是非常重要的。
几乎所有参与这趟队伍的商人,都会带上自己熟悉信任的护卫,在旅途中彼此也能相互照应。
“不怕诸位笑话,此行就我们爷孙二人,商品都是托九爷在苏城置办的。”紫衣侯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微笑道。
周围富商纷纷露出不信之色,娄峰更是嗤笑一声,讥讽道:“若真如此,两位定是身手了得的武道高手吧,那怎么还来从商呀?”
听到娄峰此言,周围的富商顿时哄堂大笑,谁知紫衣侯却是点了点头,说道:“娄公子果然机敏过人,一猜就中。老夫倒算不上武道高手,只是从小习武,练了五十年才侥幸入了六品境界,对付寻常毛贼已是不在话下。至于我这乖孙儿,确实当得上一句武学奇才,如今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竟已是五品武者!此行一路,便是靠他打退了诸多强盗流民。”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大越的武学修行十分困难,从九品到八品便是一道坎,若是没有内劲天赋,终身便只是九品武夫。
而八品到七品,又是一道坎,若是筋脉不够强劲,不能承受内劲离体,那终身便只能是八品。七、六、五三个品级虽然是一个积少成多的过程,但不少人往往需要数十年时间才能从七品晋升五品。
因此林崇此刻伪装成二十五岁便是五品武者,虽然算不上惊世骇俗,但也是寻常人眼中的武道天才了,按照正常推算,终其一生二品有望。
而且他们二人常年习武,明眼人都能看出是练家子,自然要伪装出有一定境界但又不会太过惊人,这样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因此众人顿时上前恭维林崇二人,毕竟他们自己的护卫普遍也只有六、七品的修为,倘若真遇到危险,可能还需要林崇出手相救,自然要提前打好关系。
林崇此时也站起身来,装出一副骄傲的模样,向周围众人行礼道:“诸位叔伯见笑了,晚辈不过是习武勤勉了一些,不足挂齿。至于娄二公子,听说你也是武道高手,不如我们较量一二?”
说罢,林崇猝然拔出腰间长剑,浑厚的内劲顺着剑身向娄峰奔腾而去,顿时将娄峰吓得瘫软在地,但当内劲即将触即娄峰面门之时,却又突然消散。
林崇将长剑收入剑鞘,连忙向娄家主赔礼:“娄伯父莫怪,小侄一时技痒,不成想惊吓到了娄兄,还请恕罪。”
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吓得瘫坐在地,娄家主的脸色自然不会很好,但林崇言语得体,也不好发作,只好强打笑颜,一边拉起儿子一边说道:“无妨,年轻人切磋武艺是好事,是犬子学艺不精,让诸位见笑了。”
林崇这一手可谓是技惊四座,加上让娄家主吃了一个闷亏,可见也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其余富商自然也不敢再为难严家,随后便开始讨论商道的诸多事宜,在傍晚时分各自出城汇合。
待众人都离开后,娄家主带着娄二公子走进一个暗室。大越的大户人家一般都会修一个这样的暗室,以防私密谈话被三品以上的武者在远处听见。
“父亲,此行多出了一个五品和六品的武者,这可如何是好?”娄二公子有些不安地问着父亲。
娄家主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冷笑道:“怕什么,无非是一个年老体弱的六品,和一个年轻莽撞的五品,多的是办法解决他们。你大哥派人和你联系了吗?”
娄二公子连忙点头:“大哥的人来找过我了,他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我们了。”
娄家主满意点头:“很好,此时关乎我娄家往后的荣华富贵,千万不可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