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春节正月初三那天同学聚会的时候,就在晚餐开始之前,邱志诚找到郭雅君,叫她一起到大堂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喝咖啡,和她谈了半个小时。
一开始,邱志诚便直截了当地问郭雅君:“你刚才在8012房间的洗手间里哭过?为什么?为了余光?”
郭雅君说:“是的,我忍不住哭了。但是我不是为了余光而哭,我是为你和何蕊的事情而哭。”
邱志诚沉默了一下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哭什么呢?”
郭雅君说:“志诚,你知道当年的真相吗?当年都是我和余光所犯的错导致你和何蕊分开的。余光千方百计拆散了你和何蕊,我也成了帮凶啊。”
邱志诚吃了一惊,然后皱了皱眉头说道:“没有那么严重,雅君。再说,这已经是快三十年前的事了,不要再提了吧。”
郭雅君说道:“可是我一定要把这一切讲清楚,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
郭雅君稍微停顿了一下之后说:“其实,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完全知道真相的,因为前些日子我翻看了余光放在家里的日记本,他把当年的事情全部都记录在了他日记里。”
就这样,郭雅君道出了当年的真相。
当年余光正疯狂地爱着何蕊,不择手段地追求着何蕊,余光从郭雅君那里得知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薛济邦和邱志诚,便开始策划离间他们,最后又以他特有的敏锐发现何蕊已经爱上邱志诚时,余光就设计让邱志诚离开何蕊,余光太了解邱志诚了,邱志诚果然上当离开了何蕊。可是不管余光如何追求何蕊,最后何蕊还是拒绝了余光。
余光还结合他自己的切身体会写过一些论文兵者,诡道也和知己知彼,以弱胜强等等,在文章中,他阐述了如何“各个击破,以弱胜强”,又强调了一些主张,如“只要目的正当,可以不择手段”和“我们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因素,采取一切可以采取的手段去达到我们的目的,去实现我们的理想。”余光还曾经写过另一篇类似的论文,论文中他分析了古今中外各个时期的战争和战役,从国家政治的高度,阐述了发动战争的目的,为了达到目的,战争各方都用尽了各种方法和手段,他还用孙子兵法来解释这种种计谋,美人计也好,苦肉计也好,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达到最后胜利的目的。因此,余光认为:无论是战斗,还是战役,或者是战争,不管用什么方法和手段,最终的目的就是打败对手、战胜敌人。另外,余光追求何蕊失败之后,又写了一篇日记,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在文章中,余光便充分地运用了他学到的军事知识,结合自己的经历,又分析了古今中外许多战例,指出:天即是人心、民心。假如没有人民的支持,再强大的军事实力也未必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郭雅君叙述完这些之后,便对邱志诚说:“当时何蕊真的很爱你啊,如果你当时向她表白你爱他、向她求婚,你们现在就是很幸福的一对啊。”
邱志诚沉默了,郭雅君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心事,勾起了他的回忆。然后,邱志诚皱了皱眉头说:“可是,你还记得那年正月初三在余光家聚会的那个晚上吗?”
郭雅君说:“当然记得了,那个晚上余光给你下了套了,你们在那天晚上密谈了很久,第二天你就不辞而别了,从此你就好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郭雅君还再三要求邱志诚简单地讲述那天晚上余光和他密谈的内容,她要应证一下余光在日记里的描述。
邱志诚简单地讲述了那天晚上的交谈,接着便问郭雅君说:“那天晚上你说薛济邦正在追求何蕊,说他们已经在恋爱了,你还说他们两家的人都已经同意了,这个怎么解释?”
郭雅君很难过地说:“这些都是我编的谎话呀,我本来是想骗余光的,可是他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话,而真正被我的谎话所骗的恰恰是你邱志诚啊。”
邱志诚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说谎呢?”
郭雅君轻轻地说:“出于我的私心,因为我深爱着余光。”
郭雅君接着说道:“我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余光,后来我知道他要追求何蕊的时候,我很难过,但是我想要阻止他追求何蕊,因此我说谎了,我太自私自利了,但是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然而,余光对这一切好像都了如指掌,他就是这样利用了我,他利用了这一切成功地拆散了你和何蕊。”
邱志诚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噢,原来是这样。唉,余光真是处心积虑、煞费苦心啊。”
邱志诚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又说道:“不过我有一点还是不明白,假如当年余光他追求何蕊成功了,他和何蕊结了婚,那他怎么来向我解释呢?他还有脸来见我吗?”
郭雅君叹了一口气说:“志诚啊,你对朋友真是至诚至信啊!余光对你太了解了,他料定你不会向任何人讲起那天晚上他和你密谈的内容,你顶多也只会在心里怨恨他而已,最终你还会祝愿他们幸福的。而且,你知道,在部队里,到一定的级别,家属是可以随军的,余光早就打算好了,假如何蕊和他结婚的话,他会在结婚后把何蕊调到他身边去,这样就能避免和你碰面了。在余光的眼里,朋友有可能变成敌人,敌人也有可能变成朋友。余光曾经在日记里写道:古今中外,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邱志诚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我根本就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接着,邱志诚又叹了口气说:“余光也真是个人才啊,可是他的才能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唉,没有人尽其才啊,真为他可惜。”
邱志诚停顿了一会儿,又对郭雅君说:“可是后来,你到我单位寝室里来兴师问罪,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连为我自己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啊。”
郭雅君说:“我的性格就是这样嘛,风风火火,直来直去,眼里含不得一粒沙子。当时我觉得你太无情无义了,我真是气糊涂了,根本就听不进你说的话,所以我现在想想真的是太对不起你了。我对不起你和何蕊,是我害了你们两个人的一生啊。”说着,郭雅君好像又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时,邱志诚神情黯然,但是又连忙安慰郭雅君说:“一切都过去了,已经无法挽回了。唉,算了,雅君,你也别自责了。”
接着,邱志诚便转移话题说:“那年我们在火车站碰到的时候,我们都匆匆忙忙的,没有多说话。我感觉到你当时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想告诉我什么?”
郭雅君说:“那个时候,我刚刚和余光离婚,生意上又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我想跟你诉诉苦,可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加上时间很紧,我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邱志诚就“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郭雅君可以看出邱志诚内心是非常的难过,可是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郭雅君对邱志诚说:“还有一句话不知我该不该说。”
邱志诚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可以说呢?说吧。”
郭雅君说:“志诚,余光很对不起你和何蕊,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是不管他有多少错,我还是想替余光求你今后别追究他了,因为他现在已经够受了,好吗?能原谅他吗?”
邱志诚沉默了一会儿说:“他都这样对待你,你已经和他离婚了,你还为他求情,你这是为什么呀?”
郭雅君慢慢地说出一句话:“因为我仍然很爱很爱他。”
邱志诚看着郭雅君,感叹道:“唉,余光的命运真是好啊,有你这样一位大美女做他的红颜知己。”
邱志诚又说道:“其实,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追究他又有什么用呢?不原谅他又能怎样呢?好吧,毕竟我们好朋友一场,就让这一切成为记忆吧,我们还是向前看,珍惜现在吧。”
郭雅君含着眼泪轻轻地说:“谢谢你,志诚。”
邱志诚想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余光?”
郭雅君说:“你还是不去看的好,你去看他反而会打破他现在心里的平静,而且还会令他心里更加不安。”
邱志诚想了想,觉得郭雅君说得也对,便说:“哦,那好吧,我就不去看他了。”
郭雅君和邱志诚没有再说什么话,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再坐了一会儿。半个小时就这样很快过去了,然后,他们便起身到餐厅里和其他同学聚餐去了。
在聚会上,当同学们一致要求邱志诚为大家唱歌的时候,邱志诚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为情、为义所做的一切,真是百感交集,就唱了两首歌。邱志诚唱的第一首歌是爱过的你还在我心里,歌中唱道:
“对和错再提起
早已经没意义
生命是一场不停的旅行
分与合的距离
一念间成定局
那时的我们却还看不清
来不及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