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时机!
我试图保持镇定,脑海中迅速思考应对之策,可现实却让我无力,骨折的疼痛让我无法挪动半分,周围的人群也对这个巨大的危险物毫无察觉。
眼罩少年似乎看穿了我的绝望,嘴角冷不丁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迫击炮如同一把死亡的镰刀,随时准备收割我的生命。
薛繁背对着他,扶起我的肩膀,眉头紧绷:“程羽栗,你坚持一下,等我们出去后我就帮你叫救护车。”
透过他身后,我看见楼上的炮管缓缓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我额头上冷汗直冒,疯狂将他往外推,想提醒他快跑,但因为嗓子眼里都是血,一张嘴就连连咳嗽,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什么?”薛繁看出了我焦急的神色,主动将耳朵凑近我的嘴边,“程羽栗,你想说什么?”
来不及了,我眼睁睁看着一枚迫击炮朝我们发射而来,用尽全身力气将薛繁往边上一推。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这一推竟直接把薛繁推到了几米开外。
回视前方,那枚炮弹仿佛带着光芒,直直地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
爆炸的巨响在我耳边轰鸣,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我炸飞。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在空中翻滚,血花自我的身体绽放,将我周围的空气染成一片鲜红。
时间仿佛静止,我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只觉地面离我越来越远,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
眼前闪过一幕幕走马灯,空气的流速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终究,我还是要死了。
合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的后背跌入了一个紧紧的怀抱里。
心下一动,我强撑着抬起头,只看见有深蓝色的发丝在空气中舞动。
他来了,他来救我了!
这次是真的,我绝对没有看错。
他抱着我,浮在半空中,我想哭,但脑袋却嗡嗡一片。
我被炸到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只能看到下面的众人纷纷指着我的脸,神色惊恐,尤其是薛繁,他捂着嘴,难以置信地往后退了两步,眼里透露出深深的悲伤和绝望。
为什么会绝望呢?
我找到我的神了,我好高兴。
他们都有救了,他们也应该高兴。
为什么会绝望呢?
楼上摇摇欲坠的窗户受到炮弹波及,落下来几块玻璃碎片。
玻璃经过我眼前时,我看见了自己凌乱不堪的模样。
心下霎时明了。
难怪……难怪他们用那种眼光看我。
难怪要用那种恐惧、怜悯、悲痛的目光看我。
玻璃镜面的发光里,我的左半边脑袋不翼而飞,仅剩下面目全非的右半张脸,和暴露出来的森森头骨。
心里刚刚涌起的欢喜瞬间被浇灭。
我想哭,可是却流不出眼泪。
为什么我才刚见到嘲风就要死去?
我好不甘心……好不甘心……
随着心跳越来越微弱,我的呼吸也愈发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抽走我最后一丝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