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暴民!”
弗朗索瓦猛地一锤桌子,茶杯和镇纸一起蹦跳起来。女仆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您还好吧?”
自她加入弗朗索瓦宅邸以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主人如此失态。
“不,我一点也不好。我的儿子和女儿现在全都被一个匪徒绑在了他的车上!”
在先祖画像的注视下,弗朗索瓦气的浑身发抖。
尽管常常为外人所忽视,但弗朗索瓦实际上是个相当看重家族和血缘关系的人,外界都知道他素来对儿女冷漠,那实际上是弗朗索瓦为了保护他们而做出的姿态。和年轻缺乏经验的儿子,弗朗索瓦宦海漂泊多年,深谙为人之道,其核心在于韬光养晦。越是表现出对儿女的宠爱,他们就越有可能成为他人攻击弗朗索瓦的工具。
唉,但是,想想儿子在这次事件当中的表现,也许他到底还是保护他们太过,让他们的心智发育的太晚……
在暴动一开始,弗朗索瓦就即刻转移了阵地,来到了市郊的另一座别墅进行战术指挥。把女儿单独留在家中确实是他要负不可推脱的责任,但儿子阿方索则是纯然因为愚蠢自大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但是,眼下的情况已经无可奈何……
下令去追击匪徒车辆的地面人员,全都在半路上莫名其妙地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不是地下水管爆裂就是某处的变电站爆炸;追踪匪徒的直升机,一靠近车辆半径数公里的范围就全部失去了动力,它们发射出的导弹也一样;而尝试骇入匪徒的技术人员已经死了整整两组,每一个都是久经训练的精锐,就这样白白地损失掉了……
“别无选择了吗。”
怀着沉重的心情,弗朗索瓦拿起了电话。
“给我接科伦坡治安部队长官。告诉他,先答应和那个人的谈判。”
……
下午四点十五分,秦端从卢西塔尼亚大道上驶过。
他的后座上载着惊魂未定的伊莎贝拉,而她的哥哥依然还在梦乡之中。
“刚才想要杀你的人是谁?”伊莎贝拉问道。
“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有人想要杀你,但你却连原因都不知道……”
看到后视镜里秦端的眼神,也就是那种“这白痴大小姐又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伊莎贝拉知道自己又问了个没常识的问题。她只能抿起嘴唇,默默忍受。
“她杀我可以有无数个理由,那毫不重要,重要地是她打算杀我这个事实本身。有动机干掉我的人一个个排队可以从这排到印度洋另一头去了。”
“……底层人都过着这么危险的日子吗?”
秦端哑然失笑。
“不,显然不是。其次我也不算底层人,我们上不去也下不来,就是一群被社会抛弃但又被她一脸嫌弃地利用的人。”
“也就是游骑兵。”
“你倒是知道这个词?我挺惊讶的,我还以为弗朗索瓦把你们的认知世界保护的很好呢。”
伊莎贝拉叹息道:“父亲曾经给我介绍过这个职业,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接触到一位游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