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中有一些人，或是偷，或是抢来一些钱财。靠卖一种香果为生，这是一种含在口里可以清新口气的水果，上流社会很喜欢这类东西，没事的时候口里含一个。在口里一点清淡的甜味，和别人交谈淡淡的果香可以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给我三个香果，我要红的。”朱先生从兜里掏出几文钱交到孩子手上。

他用白净的手从胸前背着的木架子里，拿出三个红果子，都是去皮用糖纸包裹住的。他乱糟糟的头发下，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机灵灵一转，看到朱先生投来目光，傻呵呵的一笑。

朱先生扣紧长袍的衣领，转身就上了张华楼。

一位女子已经恭候多时。欠着身子靠过来。“朱先生，楼上请，贾老板已经等候多时。”女子与外面的那些人不一样，身穿一身秀红大衣裙。胸前用金橙色的布料环腰而系，头上也用簪子将一头秀发挽在脑后。脸上白里透着红，应该是施了一些胭脂，她恭敬的双手环在一起放在腰间。虽然等了一些时间，可是面上很温婉，一点没有不敬之色。

“雅小姐，今天他们把你也请来了！”

“先生说笑了。”

楼上来来去去的，大多穿着华贵。一楼十分呢个宽敞，中间有一个大台子，十来个女子正在上面跳着最新的曲子。右侧则是十来个奏乐的女子。楼道里也是吵吵闹闹的，东边大堂里一个胖子站起身，手里握着一杯酒，脸上也喝的红通通的。正说着一些什么。可是距离有些远实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直上到三楼，这里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每一间都是包房，雅姑娘一直引着他来到最里面的房间。

推开门，一张偌大的桌子，一围圈坐了十来个人。看到朱先生领头的一个胖子立即站起来。“朱先生你可总算来了。你快点起来给朱先生问好。”胖子不好意思的冲朱先生笑笑。

朱来云点点头，就在面前的位置坐下。他的眼光一直朝对面看去，那是一个看上去五十几的中年人。“老刘，你最近怎么样？”

“这些天一直在家里呆着，不过活一天就吃一天饭罢了。哪有你的日子潇洒，你现在可是二阶教师。在整个学府你就是头，等过几天去我家和一帮老哥们聚一聚。”老刘道。“这位就是我前几天遇到的贾老板，今天这顿饭也是他请的。”

一听说地点是张华楼，朱来云就知道这件事情不简单。可是老刘邀请他不能不来，当初在十几年前刚刚来到这里，那时他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许多年轻人一样没有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人脉，倒是有一股撒不完的倔脾气。没少得罪人，那时又确实没什么能力，短短一年下来就要被调查两次。

要不是老刘力保，他绝对待不了这么久。而且他现在的夫人也是老刘介绍的对象，所以虽然知道这里面有事，但他非来不可。贾老板也正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才动大力让老刘松口叫来朱来云。

“朱先生，真是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真是一表人才。我这个人就喜欢交一些朋友，但我一个商人，最是没有学问。都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朱先生，来我敬你一杯。”

两人敬过一杯之后，整张桌子渐渐活络开。

朱来云时不时对着几个提起他的人笑一笑。自顾自吃着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你来了只能客随主便。

“朱先生，这位是东市的孙老板。他的孩子这段时间要入学，你不是马上就要去一班了吗？他想着能不能有一个名额给到他。”贾老板冲着旁边的孙老板笑笑。“你快给朱先生敬一杯酒。你儿子将来的先生可就是他。”

贾老板手上拍了拍。道“来人，给我们上一瓶好酒。就是上一次喝的那种。他们这里的酒特别好，但是每一桌一次只能上一瓶，大家莫怪。”

他绕开整张桌子，亲自到门口接过雅小姐手里的酒，打开就是一股浓烈的酒味。闻了一口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朱先生听说你喜欢名画，等这个瓶酒喝完之后，我可有一副好东西给你。”

“贾老板，这瓶酒我可不能一要。我就是一个教书先生罢了，哪里能要那些东西，那些东西挂在我家土墙上，保不齐哪天被人偷了。我可承受不住这些东西。我这辈子就这个命，我啊！认命了。”朱来云站起身，双手拒绝着贾老板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