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东西很邪,阴阳玄术全在一念之间。
“过了十二点,你必死无疑。”
大厅之中响起女人的尖叫声。
“若是你有本事,早就取我性命了。我劝你们自求多福,赶快去投胎。否则,黑狗血只是一个警告。”
我握着那把桃木剑,抖如筛糠。
“你们家代代洗女,才有今日的荣华富贵。想逃,门都没有!”
空裙子呼啸而来,直接贴在了我的脸上。
黏腻腻的感觉从鼻腔直接灌了进来。
仿佛有无数水草,堵住了我的呼吸。
“你们家造的孽,自然由你来还。”
空裙子轻轻抖了一下,冷声喝道。
“我看谁敢?”
我挥舞着手中的桃木剑,一道道凌厉的光芒化作脐带,缠住我动弹不得。
“当年无论我怎样求饶,族中男人还是要置我于死地。”
“家中的门,早已经被挠花了。甚至……还有我们的指甲插在上面,一切都是报应。”
我满脸通红,根本喘不上气来。
当年的一幕,在眼前一掠而过。
这些被洗掉的女孩儿,多半被扔进河里活活溺死了。
经常有人听到我们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也许是老天有眼,才让我顺利出生。
可是我的出生,竟是踩着这些女人的死才得以实现的。
“求你饶了他!”
周遭怨气极重,我已无法呼吸。
九十九个大红的灯笼再次悬挂高空。
怪不得,我所到之处,这东西都如影随形。
“你们家每溺死一个女婴,就会挂起一盏大红灯笼,仿佛家中有什么喜事。”
空裙子的声音撞击着我的耳膜。
我们和老家早就断了来往,没想到还是遭到了报应。
“父亲让我给你们摔盆送终……我没有害过人。”
我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艰难的吐出一句话道。
“是我罪孽深重,该死的人是我。”
一个满头银发的女人跪在地上,对着九十九个灯笼连连磕头。
“你杀了那个男人,也难解我们心头之恨。累世的报应,怎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此结束?”
空裙子狠狠的朝着那女人扇了一个耳光。
我伸出手去,才摸到了对方冰凉的温度。
好生端详,原来她是我的母亲。
啪……
一串佛珠缓缓滑落。
怦然跳起的佛珠散发出幽暗的光芒。
不远处火光乍现,空裙子竟然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我吓得僵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而母亲只留下一个诡异的笑,便消失不见。
满屋子的红灯笼,给父亲摆的酒席,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捡起了佛珠,刚好七颗。
上面的裂痕,仿佛是女人无声的抗争。
七日后。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穿着裙子的自己,嘿嘿地笑出了声。
下一秒,佛珠直中眉心。
轰地一声响,在爹去世的头七,我穿着空裙子惨死家中。
暗黑的房间内,一个声音缓缓响起。
“七日终焉,父债子偿。”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欠债还命,天经地义。
不远处,九十九个大红灯笼迎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