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第一次觉得害怕。他让保姆张姨给她做红烧肉，可张姨做出的红烧肉没有任何味道，他只好按照记忆中母亲做红烧肉的步骤给欧阳靖做了一顿。欧阳靖不肯吃，他像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他吃一口，她吃一口。

他竟发现自己对红烧肉没有了排斥反应。欧阳靖一直以为红烧肉是张姨做的，他没有解释。再后来，欧阳靖要升入高中，但欧阳靖的功课不佳，是兼任清明所在学校校长的欧阳卫国的心头病。清明便承担起给欧阳靖补习功课的任务。

那时他正在高三复习，学习紧张，但时间可以自己安排。他每天忙完自己的功课，便带着送晚饭到初中学部找欧阳靖。欧阳靖总是像一个鸡宝宝一样张开双臂迎接他，欧阳靖怕冷，所以她平日里都抱着一个暖水袋，他常常感受到她怀抱很温暖。

他陪着欧阳靖在自习室，盯着她看书。但他有时会因既要照顾自己学业又要打工而睡着。醒来时，他看到温暖的灯光照在欧阳靖尚且还有婴儿肥的脸上，上面覆着一层细细的淡淡的茸毛，心中漾开一圈涟漪，不着痕迹。

还记得那天，欧阳靖睁开眼睛，睡眼惺忪：“你醒了？我好几天都没睡囫囵觉了。太困了，嘿嘿，可千万别告诉老师。”

女孩的明媚总让他难以拒绝。他低头拿起她的练习册批改，不消十分钟，便会把练习册递给忐忑等待的欧阳靖，欧阳靖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就是感叹：“批注好仔细啊，还有逻辑推断过程，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好老师。”

“我不要遇到你这样的学生。”他淡淡说道。

“为什么？”欧阳靖的眼睛中写满了不解。

因为，看到你这样的学生，容易想到你，想到你便会分心。他静静的在心里回答。

他从未对欧阳靖袒露过自己的心扉，所以，四年前的那个午后，他到录音室给欧阳靖送午餐时，看到欧阳靖的影子落在玻璃窗上，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还不错”。只不过，那个简单的少女，却误会了其中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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