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笑：“是，每年食品局都有新人进来，看着他们，每每都觉得再不努力，就要被他们拍死在沙滩上了。”

“清总助心眼忒小，害怕新人。”沈静茹拍了拍他的肩膀，“前几天，我见到了靖。听说你们没有结婚，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这人运气不好，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得过九九八十一难。于感情更是难上加难。”清明实在拿不准沈静茹为何突然提到这个话题，“你应该知道阿靖在美食城这件事上是死活要跟我对着干。”

“这个已有耳闻。”沈静茹不禁取笑他，“小靖的脾气秉性你我都清楚，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她不会跟你对着干。清明，你老实告诉我，美食城到底有没有问题？咱们是老同学了，如果有问题，我替你瞒着，总不至于让你下马。”

“你相信阿靖，不就是已经在怀疑我了吗？”清明扶了扶眼镜，看上去十分真诚。

沈静茹莞尔，淡化此时紧张气氛：“作为老同学，我还是希望你能悬崖勒马。借用一句俗话，天到老轮回，苍天绕过谁。能躲初一，未必能躲初五。”

清明缓缓开口：“你们没有查出问题，容汇安也没事。这说明美食城没有任何问题。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他这话别有玄机，留有余地。沈静茹自然听得出。美食城这些年为当地增添了不少税收，没有确凿证据，她不会轻易动美食城激化与当地税务的矛盾。如此一来，她只能寄希望于欧阳靖，希望欧阳靖那边能拿出确凿证据，但很可惜，欧阳靖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今天，她更是希望从清明口中套出点什么，但显然自己的老同学防心很重。

沈静茹远远地看到一栋教学楼：“走吧，咱们去那边看看。”她带着清明去了教学楼，两人停在录音室门口，沈静茹踮脚看里面没有人，便推门进入。

录音室的门没有锁，里面却没有半个人影，想来是粗心大意的学子去吃饭饭，却把锁门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当初，她和欧阳靖也经常如此。偶有几次被师长发现，挨一顿骂，却没有一个人能长记性。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心大。录音设备价格不菲，若是有点损伤，谁又能承担这个责任。沈静茹把这件事说原封不动的给清明听，清明淡淡一笑：“人多是如此，只肯发泄自己的不满，却从没有人告诉犯错的人，究竟错在何处，犯错之后将要承担何种后果。”

“这个不难理解。人嘛，一旦关乎到自己的利益，总是会失去客观态度。有时跳出来看看，才能察觉其中的厉害，有所正确的选择。姑且不论承担何种后果，连累亲朋好友，连累得自己苦心经营，身败名裂，才是最可怕的。”沈静茹意有所指，清明自然明白，若是此事说话隐晦倒是显得他有问题，于是，他回道：“警察需要证据才能定案，我也一样。我虽是美食城的负责人，可有些事情我未必知道也未必能参与，这也就导致了，我未必能拿到你们所认为存在的证据。”

沈静茹微微一怔，一时无法断定清明所言之真假。太过聪明之人，能言会道。真受了委屈，他能说出得出一二三，假受了委屈，他也能说出个道理。次数一多，便很难让人判断是非。如此一来，证据就显得尤其重要。即是如此，便没有再问下去的道理。

沈静茹抬头看向玻璃窗内的支架和话筒，笑道：“跟以前一模一样。”清明走到她身边站立，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经到了中午：“走吧，去食堂看看。”沈静茹颔首，正要转身时，看到镜面里的人影，微微一怔。清明正想催促沈静茹，只听沈静茹说了一句“原来如此。”说完，沈静茹随着他一同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