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嗣哥儿。”温姨娘的理由十分充分,嗣哥儿是荆家儿子,高堂都在,不可能随母亲改嫁,“陈氏这般恶毒,嗣哥儿若是落到她手里怎么办?”
温炳柏为难了,把妹妹接出来容易,外甥是男丁,荆家定不会放手,何况外甥长大之后也要依靠父族。
“有二哥在,定不会让你受委屈。”温炳柏只能这般安慰着温姨娘,“再说了,还有长姐。”
“太皇太后是陈氏的姑祖母,最疼爱陈氏了,又是长姐的太婆婆,为难长姐还不是像喝水一样容易。”具体参照荆太夫人为难陈芷。
如今两人的实力旗鼓相当,陈芷身为正妻还略略占了上风。
“算了,我跟二哥说了这些,心里好受多了。”温姨娘擦擦眼泪道。
荆淮先没见过这么懂事的温姨娘,二人是龙凤胎,从小他就宠着她,让着她,温姨娘也活得自信张扬,从来没有忍气吞声的时候。谁知一别多年,骄傲的妹妹成了别人的妾室,被大妇欺负得无法反抗,只能在背后说一说,以泄心头之气。
“二哥帮你。”温炳柳想了想道,“现在这里都是我的人,不如咱们也让这位世子夫人被抢上一抢。”
温姨娘不同意道:“不行,若是又有贼人进来,长姐怪到二哥身上怎么办?”
“对了,听长姐说,陈芷后日要出门,不如咱们趁她出门的时候动手。”温炳柏一拍脑袋道,“阿柔放心,都交给二哥。”
“二哥,我想过这个。”温姨娘不怕在温炳柏面前暴露心思,“祖母那时说要一剂药绝了她的生育,我也想过一了百了。可是前日我看那陈氏懂医术,只怕普通的药根本不行。而且陈氏治家很严,她的院子就连祖母都是一点缝都插不进去。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姑祖母怎么这般优柔寡断,这种事自然是一了百了。”温炳柏有些为难,“若是用药,机会不多,若是有法子慢慢下药就好了,这样谁也怀疑不到咱们身上。”
兄妹二人相对想法子,外面传来欢快的声音:“世子来了。”
荆淮先推开门,见温炳柏也在,对温姨娘道:“大白天的,你们关着门做什么?”
温炳柏见荆淮先上来就责怪妹妹,本来不好的心情更加糟了。“荆淮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兄妹多年没见,说几句话怎么了。”
“关着门,拉着帘子说话。不是在谋划要害谁吧!”倒不是荆淮先的直觉准,而是荆淮先眼角的淤青告诉自己,这货昨天打他了。
“你胡说八道,又想挨揍了是吧!”温炳柏提起了拳头。
温姨娘拉着了温炳柏:“二哥。”又拉住了荆淮先,“表哥。”殷殷切切。
温炳柏心疼妹妹,放下了拳头,荆淮先就不心疼了:“你还有脸。你不过是一个妾室,竟然让兄长打自己的夫主,真是好胆子。”
“荆淮先,你竟然敢这么对我妹妹说话。”
“我为何不敢。”荆淮先理直气壮道,“温氏是我的妾室,我教训几句又如何。你也不必出头,当年你们温家还没有落难的时候,祖母向温家求亲,你们不许婚事,等抄家流放了,就说要将温氏许配给我,真是笑话。”
这些事是刚才荆夫人跟荆淮先说的。荆夫人见儿子被揍了,也顾不得什么了,今天就一股脑跟儿子说了。荆淮先听了这些,加之又挨了打,喝了点酒就过来找温姨娘的晦气,谁知又见了仇人。
“你,你”这件事情是兄妹二人知道的,因为母亲温夫人曾在全家面前说过,说金乡侯府不自量力,还敢来求娶她的姑娘。那时候恭王还是仁宗皇帝嫡长子,恭王妃刚刚出嫁。作为王妃的妹妹,温姨娘的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