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一块是那登徒子的,一块是自己的,一块是娘亲的定情信物。
血书,一封是生母的,一封是娘的临终托付。
原来,我竟不是娘亲生的。
沈盈盈用生命,给女儿指了一条明路。
去京城,找魏青,认他做父。寻一高门显赫门第入嫁,争做正头娘子,莫再受人欺压!愿我儿一生顺遂,喜乐安康!
“走吧!去京城,我居然还有个便宜爹,那人指不定是个高官,以后二位师父就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清月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可林芸知道,此刻她的心底怕是早已血流成河。
一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娇娃娃,摔一跤都要哭鼻子,如今失去最爱的娘亲,却隐藏所有的情绪,仰望天空,任凭烈日灼烧双眼。
“走,师父也想看看林家的院子里的那些杂草,长得有多高!”
“是啊,我也想去看看,当年的负心汉,如今有没有妻妾成群!”
原来何道姑,竟也是京城故人。
离万花郡越来越远,三人皆隐去容貌,化作寻亲难民一路北上。可沈盈盈的消息还是传到了清月耳中。
“听说了没,在东疆边城有一座青楼,那老鸨得罪了权贵,害的所有花娘都充为军妓,全被凌辱致死。三十多具白花花的尸首,全部挂在城墙上,真真是可怜!”
“特别是那老鸨,简直惨不忍睹!”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下,化作滔天恨意,隐匿在清月眼眸中,熬煎翻滚。
不白蹭了蹭主人,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她的鞋尖以示安慰。
“乖!等过些时日,我想办法,将那些坏人的肉丸,弄来给你加餐!”
娘亲说,女人拥有招人妒恨的美貌,是福也是祸。可她却想铸成一把刀,将那些图谋不轨的男人,全都悬在刀刃上,一点一点,磨割钝杀。
“清月,到了京城我想开间女子医馆,就在你家不远处。一来我同你何师父有个落脚之处。二来,咱们也方便联络。”
“嗯!那些银票,师父你都拿着,置办门面和物件,若有需要,我自会去寻你们。”
原本清月是想把两位师父都带在身边,可如今万事未卜,也不知那魏府到底是怎样一番光景,还是分开妥当些。万一是狼窝虎穴,自己有武艺傍身,逃出来也不算难,总好过三人都困死在里头。
“清月,有件事我得提醒你!”
何道姑犹豫了一路,如今到了京都风云之地,实在不好再隐瞒。
“那日,我看你包袱里的有块墨玉,应该是皇族物件。当年你一直说,要找出那混蛋,把他阉了,以泄心头之愤。我劝你还是算了,就算找到那人,咱们也惹不起!”
原来是皇室中人,难怪娘亲将它藏起来,就是怕她惹祸。
算就算了呗,左右不过脏了一回手。如今身负血海深仇,若有可能还想寻一寻生父生母,哪有功夫揪着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惹麻烦。
“我早忘了!等会把那块黑石头丢了,看着碍眼!”
“那倒不必,指不定哪天遇到危险?拿出去吓唬吓唬人,还能保命!”
清月转头看了一眼何道姑。
心想,二师父曾经的身世,应该也是显赫望族,不说通晓琴棋书画,懂得做茶插花,即便绞了头发当姑子,这举手投足间的仪态气度,依旧娴贵高雅。
“想不到那王八蛋来头还挺大,真是便宜他了!”
瞧她咬牙切齿的模样,何道姑就知道,这丫头只是嘴上说算了,心里头八成还是惦记着,要把人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