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不再理睬女眷们,指挥着衙役:“愣着干啥,砸啊!”
衙役们有拿斧头的,有用锤子的,冲到陵园里。
首当其冲的就是驮石碑的赑屃,两个衙役高高举起锤子,眼看就要砸下去。
“住手!”
一个清朗的女声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透着让人不能拒绝的威严。
衙役们常年侍奉上位者,对这种语气十分熟悉,本能的停下来。
裴朝歌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神色严肃冷峻,瞥了一眼孙友龙。
记得孙家也是岳南大族,从前世起,总是被裴家压一头。
当官没有裴昂的官职大,做生意又抢不过她。
即便裴家不如从前了,但始终比孙家强。
孙友龙吓了一跳,以为哪个族长来了,一看是裴朝歌。
瞬间来气了:“你一个和离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指手画脚的?”
裴朝歌淡淡道:“大晟朝律法规定,海商远洋贸易,视情况定罪,轻则实施杖刑,重则抄家流放。”
“什么时候多了处决?”
“……”
孙友龙张张嘴,神色有些尴尬。
裴朝歌嘴角上翘带着讽刺,上前一步,带着威压:“圣上宽厚,凡是死刑都需交京城刑部复审。”
“请问,冼相如一介小小县令,怎么能判处决?”
原主前夫杜宗宪曾在刑部任职,原主为了讨好夫君曾经研习朝廷律法。
裴朝歌前世也熟识律法,发现和以前没太大变化,因此一下能知道孙友龙瞎掰。
“没错!”
柳欣桐站出来,挺直脊背,反应过来被糊弄了:“官府的判书还没下,你瞎说什么?”
柳氏冲过来拉着裴朝歌,双手颤抖道:“朝歌,真的吗?琮哥儿不会死了,对吗?”
裴朝歌看着刚刚无畏的柳氏,提到儿子后瞬间崩溃,心里不是滋味。
她也是母亲,曾经有过一个儿子,只可惜英年早逝,先她而去,因此十分理解。
回握柳氏,安抚道:“大嫂,放心吧,孙友龙欺负裴家男人不在,吓唬我们罢了。”
孙友龙讪讪的后退一步,没想到有个不好糊弄的。
他们孙家被裴家压制上百年,总算等到裴家倒了,不上来踩一脚难出恶气。
他和衙役领班交好,塞了些钱便来带人来砸陵园。
看了看周围围观的乡亲越来越多,孙友龙脸上挂不住了,仰着肥硕的大脑袋。
“你们裴家是罪人,这是铁定的事实。”
“罪人家的坟留着有何用!继续砸!”
“我看谁敢!”
李朝歌柳眉倒竖,厉声呵斥:“大晟朝哪条律法规定毁罪人祖坟了!”
她戎马半生,在岳南叱咤风云半辈子,怎么眼见自己陵园被毁?
这可是她的好孙子裴昂精心修建的。
“大晟朝开国皇帝,晟太祖攻入前朝京城前,特意叮嘱不可损毁宗庙!”
“太祖对待前朝罪臣尚且如此,裴家不过是做了远洋贸易,罪不至此。”
裴朝歌狠狠盯着孙友龙,眼神仿佛能杀人,沉声道:“还是你认为太祖皇帝错了?”
孙友龙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呼吸都暂停了,不住后退两步。
连着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裴朝歌什么时候这么吓人了?
“我可没说……你不要胡乱攀咬。”
太吓人,连太祖都搬出来,这可得了,让人听见岂不是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