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万财忙道:“不瞒老哥,其实我等并非一定要去柏羊谷。我有一位朋友,前些日去拜访柏羊谷白云观的紫霄道长,本来相约这两日是要在朋来客栈相会,只是我等路途不熟,那些子侄们又心急,这才想直接开往柏羊谷。现在机缘巧合,能够遇上老哥,我等自当在此相候,免得阴差阳错,再走岔了道,反倒不能相遇。”
我听闻此言,心下不由暗喜,这一行人,虽然只见到两个,但看这汽车与这二人的穿着,想来这五辆车中的人,一定都是非富即贵之辈,如果能留住他们,倒真能小赚一笔。虽然远不能达到三爷与勇子打赌的数目,却终归能解一下燃眉之急。
谁知三爷却一摆手,道:“原来如此。只是客人你也看到了,最近小店受了些天灾,正在准备整修,实在不方便侍客。此去柏羊谷,并无岔路,客人只管放心前去便是。”
那金万财听得三爷这般说,微微一愣,却旋即道:“老哥店内整修,我们本不该打扰,只是我们连夜赶路,又加上路途不熟,错过了城镇,所以从昨晚到现在水米未进,实在饿得不行,要不然也不会那样急于赶到柏羊谷。现在既然到了贵店,老哥可否为我们随便做些饭菜,我出双倍的价钱,如何?”
我闻听此言,心中不由更喜,却不料三爷仍是摇了摇头,道:“这许多日店内整修,根本就没有准备食材,客人如果人数少,倒还可以留下吃个便饭,只是你们这许多人,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唉……”金万财见三爷这般说,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朋来客栈,竟有不甘之情。正在这时,却忽见一个人影,肩扛一只刚刚洗剥干净的大肥羊,大步从后院走了出来,一脸的痴笑,口水都快要拖到地上去了,却正是勇子。金万财一见,顿时眼睛发亮,拱手向三爷道:“梁老哥,我久闻贵店的羊羹乃是关中一绝,我等千里迢迢,来到贵店,总算是缘分匪浅,今日贵店虽不待客,但如果能让我等尝一尝羊羹的滋味,也算不虚此行。希望梁老哥破例,莫要让我等失之交臂。”
“这……,”三爷道:“不是我不愿招待诸位,只是这只羊乃是我们自己要吃的,不便招待各位。”三爷虽面色沉静如水,但他生性清高,这时见勇子扛了肥羊出来,我听得出,他的语声中还是有些尴尬。
勇子此时站在店门口,一脸懵懂,似乎怎么也想不通,他进去的这会儿工夫,怎么门口就多了这许多的车辆。我却好奇他是怎么这么快就把这只肥羊洗剥的如此干净,不会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下手了吧?
金万财简直就是个人精,一听三爷口气,便知道有戏,道:“梁老哥,我等实在是一天来水米未尽,饿得实在受不了。这样吧,您老管我们一碗羊羹,我出三倍价钱,一会再派人去买两只肥羊,洗剥干净了给您送来,如何?”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再想拒绝,恐怕只有拿扫帚赶人了,依三爷的脾气,如果他真不想让某人进店,这手段也是做得出来的。偏生那金万财一脸媚谄,好话说尽,让三爷完全拉不下脸来,最后一挥手,道:“承蒙不弃,诸位里面请。”
金万财答谢一声,回头向后面那青年道:“赵三,让大家下车,我们在这里吃饭。”
一开始探头出来跟三爷说话那墨镜男,应了一声,招呼后面。顷刻之后,五辆车中便陆陆续续的下来二十来号人,有男有女,绝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而且看衣着并不华贵,很多还都是学生的打扮。唯有中间那辆车上,下来两个男人,一个二十五六的年纪,眉目清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虽然也是一身普通的运动休闲装,但看气质在人群中却是鹤立鸡群,很是引人注目。我在这朋来饭店也有大半年的光景,达官显贵,贩夫走卒,各色人等见了也是不少,自然也有了一些相人的本领,但我却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看起来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