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下水，最麻烦的就是怎么处理。

洗、涮、涮，反复漂洗，去腥肉倒酒腌制，接着配料，等把所有食材全处理好，天都黑了。

李卫东啃了俩凉窝头，把处理好的下水全部下锅。

添火加柴，小心翼翼取出刚买的调料，打开纸包顺着凹痕往锅里倒。

八角、花椒、蒜头、香叶、葱段、姜片、桂皮……

全部下锅，撒盐，倒酱油色，最后在把拇指扣在酒瓶口起，用力朝锅里抖嗮几下。

大火沸滚，李卫东用勺子打着面的沫儿，等到锅里不再起沫儿，才把锅盖扣闷炖，这下就等收汁入味儿开吃了。

呼呼~

漏缝的锅盖藏不住锅里的香气儿，混合多种调料的肉香顺着窗户往院儿里飘。

没多大会儿，就飘到隔壁贾家屋里。

正吃着清水米汤，馒头拌咸菜丝的贾婆子，使劲儿嗅了嗅空气里的香味，“谁家炖肉呢，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孤儿寡母送点，自个儿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

“是李卫东，是从李卫东他家飘来的。”

跑出去又回来的棒梗抱住奶奶，跟她告状李卫东吃独食，“奶奶，我也要吃肉，我要吃肉~”

“妈，人卫东也不容易，花自己钱吃点肉，你就少说两句吧！”

秦淮如真是听够她的抱怨，家里日子过成这样是为啥，还不是自家婆婆捏着赔偿款一份不愿往外掏。

她要愿意把这钱拿出来，家里至于过的这么寒酸，桌连点肉都没吗？

“好啊，我骂李卫东两句，你倒不乐意了。”

贾婆子眼角一挑，阴沉沉道：“咋，你还盼着那狗东西能看你，把你接去享福是吧？”

“正好死了爹娘，又得了那么大一笔钱，你跟过去就能享福了，是吧？”

秦淮如让她说的无地自容，羞恼难当道：“妈，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没那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有，甭在这儿跟我装无辜，当我看不见你跟许大茂那坏种暗地里的勾当。”

贾婆子冷笑两声，不留情面说道：“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只要我老婆子一天没死，你就一天别想改嫁。”

“就是死了，我也化成鬼盯着你，活着你是贾家人，死了你也是贾家的鬼，哼！”

心里头憋着的口气，总算是吐出来，贾婆子畅快的长舒一口气，就又闻到更浓的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