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了寒冷的冬季,春天来的却是那么悄无声息。
看着手背上一夜之间冒出的小疙瘩,辛夷轻轻的叹了口气,
“怎么有些讨人厌的春天又来了!”
幼年时的辛夷对四季并无偏爱,直至前年,辛夷的手上突然发起了疹子。
感觉痒痒的,难受极了,有时忍不住抓几下,又疼的让人直吸气。
那年爸爸带着辛夷上了医院,医生却说是平日里手洗多了,往后如果手不是很脏,清水洗一下就可。
辛夷听了却更难受了,不知为何,近几年来,随着年岁渐长,她却越发觉得自己的手不是很干净,每日用餐进食,饮水洗脸前必要洗手,次次非要洗的双手紧绷了才肯停下,这让辛氏夫妇颇为担心。
自那日后,辛夷听从医嘱,病情确实有所改善,平日里再配合着药物,其余三季双手都十分光洁,唯独春日旧病总要发上一发,这让辛夷委实的有些恼火。
“咚,咚”
那日,辛夷正在家给自己的手上药膏,门外却传来了敲击声。
看着满手白花花的药膏,辛夷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半举着手跑到门边,从猫眼里往外看,走廊里潮湿一片,红色的地砖呈现出妖冶的颜色,隔壁那个可怕的男人低头站在门口,也不知在看什么?
过了两天,有一日辛夷出门,正巧父母都不在家,她拿着一大串重重的钥匙,费力的锁着门。
一转身,手一抖,“啪叮铃铃”,钥匙掉在了地上。
隔壁那个奇怪的男人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辛夷的身后,只隔着一个书包的距离,手上拿着一个湿漉漉的拖把。
辛夷强装着镇静,慢慢蹲下了身,把钥匙捡了起来,试着感受空气中的气味。
男人站在身后,辛夷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脚仿佛粘在了地上一样,拿着拖把站在那里寸步不让。
辛夷只得飞速把钥匙装入包内,僵硬着身子低头快步往楼梯走去。
那短短的几秒钟,辛夷感觉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直到走出大楼,她才长长吸了口气。
幸好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湿漉漉的地板上没有令人作呕的味道。
从那日起,这样的偶遇开始变得寻常起来。
每次辛夷从猫眼里往外看,楼道里一个人都没有,可每当她推开门准备离开家,男人都会开门站在走道里目送她的离去。
每次辛夷的手都紧张的发颤,锁门的同时,时刻注意着身后的动静,几日下来,小姑娘锁门的速度是越发的快了。
可奇怪的是,男人每次除了看她锁门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有时还会刻意的把手中的拖把往身后藏一藏,然后就杵在那里看着辛夷快速的从他身边经过。
好不容易暖和了几日,之后辛夷在夜里又体会到了春寒料峭的意思。
初春的深夜,寒意在无声无息中缓缓侵入,叫人猝不及防。
辛夷把整个人都缩在厚厚的被子中,就露出半个脑袋在外面。
这夜,她睡得正香,却突然被楼上东西摔落声所惊醒。
紧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有点让小姑娘有些弄不懂了。
楼上不知何物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还伴随东西摔落的声音,辛夷小朋友大半夜被吵醒,真的有些光火,若不是被子外面寒冷刺骨,她真想跑去父母房间,跟他们发发牢骚。
第二日早晨,辛夷如同一只怨念的熊猫幼崽,慢悠悠的晃进教室。
一进教室,小喆看着辛夷的包子脸,一时间笑的前仰后合。
“辛夷,昨晚红衣姐姐跳下来找你玩啦,看把你累的。”
“什么呀,楼上的人太吵了”
“大半夜的有什么可吵的,辛夷,说真的,我怎么觉得你住的地方怪怪的,来吧,跟我说说你楼上的人半夜都是怎么个吵法?”
“就楼上不知道什么东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对了,刚开始还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哈哈,这也太好笑了吧”
“嗯?”
辛夷看着笑作一团的小喆,脸上写满了疑问。
“辛夷小朋友,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饱暖思淫欲”啊?”
“你!”
听完这话,辛夷的脸腾的就红了。
“哈哈,我现在确定你楼上住的应该是正常人,今晚你就安心睡吧!”
辛夷默默叹了口气,她感觉头有些疼,明明只是搬了个家,怎么就能遇到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呢。
现在想好好睡个觉,却总有人和事来骚扰自己,再这样下去,只怕熊猫要变大黑熊了。
也不知是否是白天小喆的话起了作用,这天夜里辛夷睡得格外的沉。
梦中辛夷见到了一个红衣女子,让人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她正值双十年华,长发松松挽起,面对刺入自己腹部的剑,那把再普通不过的宝剑,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辛夷却感觉自己腹部却一阵钝痛,不是很痛苦,心中浮现出绝望的感觉。
女子的灵魂站在一边,冷漠的围观着一切,仿佛倒在地上的不是自己。
尘土飞扬,漫天的黄沙被风扬起,村庄已被士兵占领,生者寥寥。
画面转换,女子站在自己的墓前,纸钱随风飘扬,墓碑上刻着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