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严一身黑色官袍,头戴进贤冠,金印紫绶,气势非凡。
“有劳太尉挂怀,杂家身子还...还真是有些不适,让太尉太人见笑了呢。”
“杂家身子虚,哪似大人这般气血阳刚,一身正气。”
“多谢大人的药方,杂家愧领了。”
刘瑾正想拒绝的话,直接咽了回去。
娇笑着,接过李严手上的药方,迅速塞进袖内。
他看到了,这药方金灿灿的,上书,金五百两,大汉太平钱庄通兑。
“公公客气了。”
“听说陛下降旨抄了丞相府,还处死了杨国忠,不知究竟何故啊?”
李严拱了拱手,凑了上去,低声询问。
作为太尉,他跟丞相杨国忠的关系,虽然表面上不合,但实则来往密切。
没有一点前奏。
现在突然告诉他,丞相叛国了,而且已经去跟先帝报到了...
当然,杨国忠死不死的无所谓。
他担忧的是,会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
还有天子的态度。
“陛下圣明,说丞相是叛国谋逆,不需再审,想来就是如此了。”
“对了,陛下还加封了王振那个腌臜玩意,当了新丰亭侯,撤了范疆,张达的职。”
“太尉若是要觐见陛下,还需更加小心一些,陛下,他不是以前的陛下了。”
刘瑾面露紧张,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当了几十年太监,他当然明白李严的意思。
犹豫了一下。
终究是不敢将旨意道出。
但看在药方的份上,还是咬牙嘱咐了一句。
“...陛下,真是恩威莫测啊。”
“多谢刘公公指点。”
李严眉头一挑,拱手道谢。
望着长乐宫的方向,心下思索。
可惜,他也想不明白,当今天子的意图何在。
莫非是要肃清吏治?
当个明君?
晚了一点吧?
...
长乐宫。
刘越眯着眼,坐在龙椅上,同时翻阅查抄丞相府的明细奏章。
抄家,一向是补充国库最快的手段。
治国征战,那就是烧银子。
没有庞大的国库撑着,根本扛不住。
看着奏章上,一笔笔的数目。
简直,触目惊心。
府宅七座,良田万亩,查获赃银三千四百多万两,金锭两万八千两,珠宝首饰二十余箱...
“呵呵。”
“真不愧是朕的好丞相,贪污如此之巨。”
“也不知道,刘瑾那个老东西,吃了多少回扣。”
刘越嘴角上扬,声音平静。
似是,在自言自语。
可落在一旁,前来轮班侍候的古大用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作为陛下身边常侍之一,他跟刘瑾几乎是穿一条裤子。
时常互通消息,暗自共同进退。
查抄丞相府的好处,他还分了一笔。
那真是一场横财。
现在天子当着他的面,看似漫不经心,说出这样的话...
一滴冷汗,从古大用的额头滑落。
利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一眼天子,见其面色并无异常。
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可天子的下一句话,差点吓得他魂飞魄散。
“谷大用。”
“朕可是听闻,刘公公素来为人仗义,从不吃独食,难道他没分你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