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辛苦,我熬了些汤,你尝尝。”
牧谨桐不擅厨艺,他做的东西,一般是并不美味的,除了牧修固愿意吃,也没几个人了。
牧修固看着汤汁许久,想着卖相还不错,总归伸手去端,碗沿还没沾嘴,鼻腔已经感知到一阵奇特的气味,眉心一皱,牧谨桐却在一边乖巧讨好的看着他。
牧修固心一横,仰头整碗药喝下去,立刻抓起旁边的茶杯倒茶准备应急,却意外的没有想象的难喝,捏茶杯的手顿了顿,由衷夸赞道:“有进步。”
牧谨桐欣笑喜悦,突然道:“爹爹爱喝,以后我都给爹爹做。”
牧修固欣慰女儿的懂事,粗粝大掌抚上牧谨桐的发顶,牧谨桐从小没有母亲,比一般家里的孩子更亲近父亲一些,牧修固也对他格外宠爱,周月死后从未再娶,如今膝下只牧谨桐一个孩子,对他百般宠爱,什么都不求,只愿他开心。
牧谨桐在父亲的呵护下也是不谙世事的性子,除了家里几个人,几乎朋友也没几个,而且从不知人心险恶。
本以为自己一介小官,怎么着也不会惹上什么大人物,便没对牧谨桐有过约束行为的教导,怎料牧谨桐已经鬼使神差同当朝权贵惹上了关系。
牧修固静静望了牧谨桐许久,语重心长道:“你今早那事是会给你惹麻烦的。”
牧谨桐一知半解的模样点头:“女儿知道了。”
牧修固也不舍的多说他,只挥手道:“回去吧。”
牧谨桐抱出母亲留下的琴,心神不宁的拨指弹了片刻,又跑去床脚找出箱子,定定打开。
与此同时,凌青觉正回凌府,翻阅了一些苗疆虫书后锁眉坐在桌边,入眼前几日管家放在显眼处的信箱,鬼使神差翻开
:凌将军,家中葡萄架发芽了,长得很好,官府发了许多补贴,家里人都生活得挺好,很高兴曾与将军并肩作战。
;凌将军,喜乐安康,一切都好,收成不错,子女乖巧,夫人贤惠,父母康健,此生幸事。
;凌将军,家里买了牛,旺财很乖,幸随将军。
:凌将军......
牧谨桐静静放下信纸,好生关了柜箱,带斗笠出门。
凌青觉抓着信纸,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僻野荒屋,茅草破旧,黑熏灶台上铁匠乒乒乓乓,锤落劲打,火星四溅,灶底下壮年赤膊熊肩背虎,拉得风箱呼啸,牧谨桐静立门外,衣袂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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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粗犷用火钳夹着一块精铁给她看:“姑娘,这造铁我家肯定是最好的,你看这精度,但是你说的那个什么软铁,真弄不出来。”
牧谨桐定定道:“金银不就是软的。”
铁匠惊讶:“你做什么要用这么贵重的材料。”
牧谨桐不管这些,留下一大锭金子:“只需要胸前一小处罢了,贵便贵点。”
铁匠见过不少富贵人家打金链子金手镯的,打金甲还真是头一回,而且这软铁能有什么用,真刀剑来了啥也挡不住啊。
牧谨桐没打算说再多,从怀里又拿一锭金子出来递给铁匠:“取东西时候会有人问你说软甲做好没有,胸前那一块,当然你其他的照常做就行了,只有胸前一块需要做软。”
两锭金子完全足够支付制作铁甲的费用了,牧谨桐却说:“做好会给全部工钱。”
铁匠明了,一来是让他好好做,二来是让他对此事守口如瓶,思索片刻制作方案后道:“行,这活儿我接,姑娘一月后派人来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