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已进行一刻钟,在场的众人都摆弄着算筹,认真地逐页演算着。唯有刘紫月没有动作,而是兴致勃勃地观看着别人演算。
现场的管事看到刘紫月没有动手算帐,而她的板子上没有算筹,以为是忘记带了,好心提议道:“小兄弟可是没有算筹?我这里有一副,可以借你一用。”
刘紫月这才回过神来,摇头道:“多谢老人家,我不用算筹也能行。”
管事道:“小兄弟莫要与我客道,帐册数目繁杂,没有算筹可是要吃亏的,下次再来可是要再等上三年,白白误了前程。”
刘紫月再三推辞,执意不肯要,见管事仍欲要说些什么,她才无奈地道:“老人家好心本不该推辞,只是算筹于我也无用。老人家放心,纵然无算筹,此番比试定然拔得头筹。”
刘紫月周围几人都寻声看了过来。她身旁那位筹算高手对刘紫月的情况知道得更清楚些。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动手算帐,而是好奇地看着他用算筹计算。那样子仿佛这辈子头一遭见人使用算筹一般。于是他出言讥讽道:“小兄弟你该不会是不会用算筹吧?如是不会趁早放弃,莫要在这里大放厥词,影响他人。”
刘紫月摸摸鼻子,对于是否会用算筹,不否认也不承认。将话题转到比试上,只道:“会不会的于你又何干,你算你的,我做我的,看结果就知道。”刘紫月言罢再不看外人,翻开案桌上的帐册快速运用珠心算计算起来。前世她的数字本就学得很好,父母请了名师一对一的强化过。后来父母死后,她为了十八岁后能顺利接管公司,财务这块也是下过苦功的。比这更复杂的公司财务报表都难不倒她,每天更是不知道要看多少份,区区单式记帐方式的帐册又算得了什么?
管事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自称不用算筹也能算帐的刘紫月。只见他飞快地翻着帐册,那速度快得令人咂舌。不要说算帐了,他甚至怀疑他是否有将每页的字一一看清。管事见此,默然转身离去,暗自叹息,小伙子倒底自大了。
之所以会提出借算筹给刘紫月,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当年。他见刘紫月一身下仆打扮,身体又弱想着应该是在主家日子过得极为不好。当年自己也是人下之人,凭着一手筹算的本事拔得头筹,得到主子的青睐,成功地脱了奴籍,有了如今的地位,成为京城商会会管的主事。
管事思绪飘得老远,想着过往的种种不易,庆幸自己的一番际遇。等他回过神来,只见刘紫月已经从他身后穿过,将写有总帐的纸交与前方高台上的商会会长。
商会会长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刘紫月手中递上来的纸,并未伸手接过,却沉声斥责道:“大胆,竖子无礼。商会比试重地,岂容你胡闹。”唤了院中把守的仆从,让他们将刘紫月拖到外头去,当众施以杖刑,以示惩戒。
被人左右架住不断往外拖行的刘紫月大呼不服,直言商会会长处事不公,没有看结果就冒然否定于她。
商会会长左手边一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打着哈欠,托腮庸懒地道:“不如核看结果再说,就这样打了,传出去坏了咱们商会的名声。”刘紫月不用算筹,只是像翻书一般飞快地将帐册翻了一遍的举动,他也注意到的。他心里其实也极为不相信他玩闹似地只是翻书,果真能算出正确的总帐。但是闲着无聊,权当找当乐子管管,不要叫他失望才好。
商会会长闻言便道:“慢着,魏公子言之有理。你既如此说,将你算得的总帐呈递上来我看。我倒是要让你被打得心服口服。”
商会会长接过刘紫月从地上捡回的纸,拿出册子核实帐目:“你的座号是多少?”每个人算的帐册都是不同的。所有的帐册的各个总帐都记在他手边的册子里,按着场次,号牌核对。商会会长对帐册上的数字一看再看,恨不得将那串数字看出个洞来,嘴里失声道:“不可能!”
台上的众位评委闻言一时炸开锅,争相向商会会长围靠了过去。只见众人也如商会会长一般齐呼:“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呢。有谁能相信,一个没有算筹的人,单凭心算,飞一般玩闹似地翻阅帐册就能将总帐准确无误地算出?他是怎么做到的?
“你,小”商会会长这才发现自己声意里的颤抖,略微羞赧,清了清嗓子,暗自调息平复激动的心情道,“小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