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人并未答话,只是面露讥讽之色,低头退却两旁,靠门边的那人,把绛红色锦锻帘子打开,将三夫人与五姑娘迎了进来。
三夫人见刘紫月几人正在写字,面露惊色,想到接下来要办的事,便又很快正色道:“大丫头莫慌,只是你五妹的嵌珠红宝半翅累丝蝴蝶金簪丢了,说是大爷特意赏下的,她珍爱得紧,怕是底下丫环们奸滑,将东西暗自贪没了,我来听雨轩查查,若是没有,也好去去嫌疑。”
刘紫月道:“五妹院中可查过了?”
三夫人走向矮榻的动作顿了顿,又继续向前,直到在榻上坐稳了才道:“等这处查了,五姑娘院子自是也要查的。”
刘紫月道:“这就稀奇了,五妹丢的东西,最应该盘查的是五妹院中诸人,为何三婶舍近求远,先来我院中盘查。再者,东西丢了,许是五妹搁在哪处,一时落下了也不一定,应该在五妹院中寻明白了先,怎么就论定了是被人偷了,而且还是丢在我这儿?三婶也疑心我是偷儿吗?”
“这?”三夫人听刘紫月字字在理,顾着各自的皮面情份,不好扯破了强搜,看了一眼身旁的五姑娘,为难道:“你看?”
五姑娘道:“哪来的这些个费话,是不是你偷的,让我们搜搜就是了,大姐姐这般拦着,莫不是心虚了?”
刘紫月争辩了几句,五姑娘也跟着回嘴。仗着自己是受害一方,越说越是理直气壮,到最后也不管刘紫月的气恼,真就指挥起屋内的婆子们四散开来将听雨轩内外搜了个干净。刘紫月院中的人早被人制住,只屋内主仆五个姑娘家家,势单力薄,四个丫头稍起反抗就被人给轻松拿下,押到院中。刘紫月无奈之下,只好忍气吐声,任五姑娘指挥着人在听雨轩内胡作非为。
有人出头办事,三夫人自当乐乐呵呵地躲在人身后,对于大姑娘与五姑娘之间的争论,她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烦到她头上,她懒得管,左右两边不得罪,凡事给自己多留条路。三房不比大房,没个可以仪仗的强势娘家,也没个高官老爷做靠山。居家过日子,莫说外头男人们的大事,就是家里居家柴米油盐的小事也都事事依仗着大房。大房这些姑娘,少爷们,有正经二品大员的亲爹,无论嫡庶,他日的前程自是不可小觑。
上头与府里对大姑娘的打算她也略知一二。那贤王虽说命相不好些,样貌艰难些,身子不好,命可能短些,但好歹是个王爷,要不是有着大太太娘家的那层关系牵强地扯着,大伯子的官级上来了,大姑娘也未必就配得上人家。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明白,心思从来就不在读书挣功名上。有她张罗着,靠着大伯子这层关系,娶个家底殷实的人家,将来最好不过也只是个富家翁。三房只这一根独苗,不若旁人有个姐妹兄弟可以相互仪仗,相互扶持,因此,帮着交好大房的这些堂亲,对于她的四少爷来说很是有必要。
三夫人悠闲自在地坐在榻上吃着贴身丫环递上来的,一路上专程带着的养生汤。才喝了一口就生气地将汤匙重重地丢回碗里:“凉了,也不知道用暖炉温了来,一个个的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妥当。近来我精神越发短了,若大一个家,里里外外管着这话多的事,没心思看着,一个个的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丫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任凭三夫人训斥。正想着如何挨过一顿责罚,那头搜查的婆子们就有了结果报来。
林婆子将一个打开了的灰色粗布包裹拿到三夫人跟前道:“东西没有找到,不过找到这个东西,三夫人您看?”
三夫人起初没在意,随意地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当她看清灰色粗布包裹里头的东西后,立刻惊吓地从矮榻上跳了起来,厉声道:“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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