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路走走停停，东方洛染手里的糖人换成了风车，风车换成了糖葫芦，糖葫芦又换成了白面鬼，关二爷。

身后的暗一则是先腰间多了两个空竹，脖子上又挂了串鸡毛做的链子，鸡毛做的链子取下挂到了腰上，脖子上挂了八九个串起来的面具，手上也是三串五串的，一路奇模怪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还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小姐瞧了吃吃地偷笑，一向脸皮厚的暗一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余光瞥见一向笑嘻嘻的暗一丧气的神情，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可怜，东方洛染视若未见，就差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老王爷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来过这玉梨园几回，一路上给她说着哪儿的杂耍有名，拿的玩意精致，东方洛染心中一笑，配合地做出新奇的样子。

说实话，虽说她这外公对她总是极为和蔼和关心，但东方洛染的亲近却有分寸，毕竟他这外公征战一生，一向以威严御下，东方城给他的资料中虽然没提，巽楼的资料和这些天暗一的观察，他对府中的嫡亲孙子孙女都一向严肃，不苟言笑呢，听说他对自己的年轻也是虽疼爱却要求极严，就算有人老了的因素，东方洛染还是觉得，京中能够信任的，无非自己。

两人转了一会儿，老王爷碰巧遇到了一位熟识的官员，几人便一起进了就近的一座戏园子听戏。

戏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唱着，水袖轻转，身段袅娜，端的是字正腔圆，百转千回。赢得台下人阵阵喝彩。

几人寻了一处地方坐下，老王爷和那位官员闲聊起来，东方洛染无聊，就盯着戏台看了起来。

想想，她前世今生还真没看过别人唱戏，现在坐在这里，虽然仍听不懂台上的人到底在演什么，可那一回眸一转袖的韵味，倒也别具风采，竟不觉得无聊。

“这人唱的真这么有趣么？娘和二姐也爱看，我却看不出什么，你陪我聊天好不好？”是那位官员家的小姑娘，两位大人，她也落了闲，有些无聊便凑了过来。

小姑娘生得有些可爱，明显家人是极为疼爱她的，出来前给她用心地打扮过一番，双环髻绑着粉色的发带，缀了两个水晶铃铛，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便让人喜欢。

东方洛染也是闲着无聊，笑了笑，指着台上的一人道：“看戏不一定要看内容，你瞧台上那人，光是看看人也不错。”

身后的暗一闻言翻了翻白眼，腹诽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小姑娘果然睁大了眼认真地看了看那人，看完评论道：“嗯，这人的确好看，只是脸涂得那么白，眼角的妆也上的那么浓，不知卸了妆会是什么样。”

洛染又是一笑：“不管卸了妆以后什么样，现在好看就多看两眼，卸了妆以后如何，都与我们无关了。”

“的确是这样。”小姑娘灿烂地笑了起，浅浅的两个酒窝，笑完又好奇地问：“听说你是从东方城来的，那里是什么样子的？”总是从人家口中听到东方城三个字，她却一直不知道东方城是什么样子的呢。

“和这里差不多，”东方洛染道，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一旁看似注意力都放在了八王爷身上的秦如海，眸光动了动，幽幽一笑，接着闲聊般地随意道：“那里的冬日没这么冷，也见不到这么美丽的雪。”

“这么说，你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下雪么？”小姑娘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能这么说？”东方洛染道，“前一阵子在王府，我可是见到了。”

“那你一定从来没有堆过雪人，也从来没有打过雪仗，划过冰吧？”小姑娘笑得略带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