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的事情,仲豫不可强求,落井下石,也非君子所为。”
许相大概猜出整个事情的轮廓,他希望他的儿子不要因为感情的事蒙蔽双眼,变成嫉妒狭隘的凡俗男子。
许庭策半垂着眼睛,许相也不知道他这位好大儿在想什么。
孩子大了,便有自己的主意。
“至于你跟高太后的筹谋,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赞同,但我也不会阻止。我既然知道她是于大人的女儿还活在世上,我便不会置之不理。”
过了一会许相又说:“既然于家那位姑娘不在心悦于你,你便成全她吧。到时候给你在择一门好人家的女儿。”
许庭策一反常态的拒绝,“我与雪娘的婚事并未作罢,她依然是我未过门的妻子。”甚至在他心底默默补充一句:纵使我不要她,她也不能从我身边离开,哪怕是死最后也得以许庭策之妻的名头下葬。
许相见跟他这个大儿说不明白,挥挥手让他退下。
一直以来他就是修史的史官,他并不热衷权力的斗争。
他是莫名其妙被抬上这个位置,当上旧党魁首。
等许庭策走后,他招来自己的得力手下。
让他查查于家那姑娘和陆家小子的下落。
虽然高太后那边也会派人,但自己这边是带着善意的,万一出了事,他还能维护一二。
东来顺酒楼第三层,申鹤行听完陆时雍告诉他手里有可调动二十万青州军的令牌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那道士飞拂尘也不挥了,穿上鞋子跑得飞快。
他们新党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这几年一直被旧党人压着,难受的要死。
害得他被迫修道,修生养性。
不过修了这些年,确实他也修出些门道。
心态比年轻时候平和不少。
到底还是先帝心向新党,支持变法,临死之前赐下令牌。
兵权在手,说话就可以硬气。
加上高太后把持朝政多年,牝鸡司晨。
该退回她的后宫。
他得联合新党核心人士,好好跟旧党的人斗上一斗。
让他们出让朝堂之上的位置,新法停滞的这几年,朝廷以肉眼可见的地方没有银钱,想办什么事都会办不了。
官员没有饷银发放,朝堂之上的高官自然不在乎这点微薄的俸禄,但许多底层的官吏可都指着这点饷银养家糊口。
缺钱啊!大梁朝从上到下都缺钱。
唯有变法才是大梁朝的出路。
陆时雍静静地饮完最后一杯茶,起身离去。
上次回来的匆忙,他还未去陆家在京城置下的宅院。
当年他也是在京城长大,跟着祖父。
不过他被批了命格,三十岁之前不得出仕,不然家族倾灭。
祖父虽然不信这个,但拗不过其他人的意思,这些年他都甚少出去,常年一人呆在家中,看书,习字,作画。
唯一一次出去倒是去于家作客,那是他第一次遇见于小姐,结果是她喝醉酒认错人,把她当做她的情郎。
想到于小姐他的内心都柔软了。
他站在京城陆府的门口,当年祖父被贬出京城,这里的宅子就没人住一直荒芜着。
只是门头出现一辆马车,他懒得伪装直接过去。
“晚生陆时雍见过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