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偏偏不让他如意,非得提那个人。
“他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孙,迫不得已在青州军讨生活。他能给你的承诺,自然我也能给你。”许庭策不喜欢从雪娘嘴里听到对他的夸赞。
于雪浓摇摇头,“我既然同他有了姻缘,他又未曾毁诺,我没必要改弦更张。”
许庭策心下有些火辣辣地疼,当初他的确没有第一时间去追寻她的下落,他是许家的嫡长子,自然是以许家的利益为先。他知道他父亲在拉于大人下马这件事上做法并不磊落。
但他们原想着补偿他们,就等于小姐嫁进来,该给的体面,该给的尊重他都会给她。他甚至想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可是她却背着他逃跑了,放弃他们的大好姻缘。
想到此处,许庭策心下生恨。
他对她不好吗?为何她家出事了,她第一反应是逃走,还不是跟他这个未婚夫婿商量。
于雪浓等他的回复等了许久,她知道在男人面前去提另外的男人意味着什么,她就是激怒他,只有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才会露出破绽。
于雪浓的小伎俩,他哪能不知道,他倒是颇不以为意,甚至还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你我的姻缘在前,你和他的自然不作数。”
许庭策不想多谈,转移话题,“今日得了两筐樱桃,便带过来一筐过来,让府里的人给她做做她曾喜欢的樱桃煎。”
对于许庭策滚刀肉的做派,于雪浓心下一阵气馁。
于雪浓又尝试提出,现在自己住在他这里对彼此双方的名声都不好。
左右他知道她住哪里,她还在他手底下上班。
要不然他俩还是像过去一样。
许庭策直接否决,现在这种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于雪浓装作生气的模样,“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是你养的外室吗?”
许庭策定定地瞧着她,语气清淡,“若是我将你当外室,现在你应当是我的房中人了。”
于雪浓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还是许庭策打破尴尬,“等休沐,我带你去近郊转转,散散心。”
许庭策打算带自己出去,也算有所收获。
她懂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现在做的要慢慢放松他们的警惕,或者说等陆时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她跟陆时雍一周便会有一次书信往来,而今她被许庭策软禁到这里,跟陆时雍的书信肯定会断。
只希望陆时雍足够的敏感,能发现出异常。
但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不是她于雪浓的风格,她得自己想法子出去。
不然真的等许庭策抹掉苏颂的痕迹,坐实她于家女的身份,那时她便真的回天乏力。
许庭策不是急色之人,事缓则圆的道理他是懂的。
加上他的确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毕竟在西夏和谈期间,他陆时雍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还扣下他带去西府的鸿胪寺丞陈舟。
他给他的羞辱他照单全收,现在他给他的回礼亦是在路上。
江东陆氏,江南百年士族。里内各种糟污,他的二叔觊觎陆氏家主之位良久,心下恨不得这位心狠手辣的陆氏子死在外头。
这位陆氏嫡长孙也不是吃素的,手握权柄的那一刻便把他的嫡亲二叔从金州刺史的位置上拉下来。
就连他的祖母一连发了好几封斥责之语皆被他悉数摁下。
他的所作所为对于一向低调,与人和善的江东陆氏早就忍无可忍,还有折戟在西府的世家贵族,恨不得生啖其肉。
他还未曾言语,便有人提出联手。
他不想枉做小人,一切都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