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浓亦是被吓了一跳,她第一次直面陆时雍的狠辣。
陆时雍拿起断指,笑了笑。
“你父亲儿子众多,你母妃早逝,难不成你想让你舅舅命丧在小小的村落?”陆时雍将断指随意丢给他。
小殿下伸手接下断指。
五花大绑的男人,当时准备暴起,贴面撞向陆时雍。
陆时雍眸光一闪,“找死!”
直接将他的肩膀给卸掉,手做鹰爪状,捏住男人的脖子。
瞬间男人的脸憋得通红,“殿下,不要求他!”
陆时雍冷笑出来,眼神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嗤道:“某说的话,不要让某说第二遍!”
小殿下似有些不甘心,但还是依言照做,一把将于雪浓推过去。
陆时雍一把将于雪浓揽在怀中。
小殿下想伸手扶起舅舅,谁知一柄剑架到他的脖子上。
抬眼看了一眼持剑人,将心底的火气压下道:“你们什么意思?”
李胜笑得面色张狂,半蹲下身子,用手拍拍小殿下的脸道:“公子何曾说要放你们走了?”
小殿下冒火的眼神极大的取悦了李胜。
李胜忍不住说道:“不曾想西夏小儿竟如稚童般天真!”
小殿下捏住圆刀,想要动手。
谁知被他舅舅拦下。
他接收到舅舅的眼神,颇为不甘的将圆刀放下。
他被押走之前,不着痕迹的在于雪浓耳畔用只有他俩才听到的声音道:“你让大人把我们放了,我便将解药悉数奉上。若是我有任何意外,你都得跟我陪葬。”
于雪浓低头不语的神色狠狠地取悦了小殿下。
他瞥见于雪浓低头时脖颈间那抹雪痕,心头一荡。
心下有些可惜,暂时带不走她,今后逮到机会,自己多多带上人马直接将她掳回灵州去。
陆时雍探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打转,他感觉于雪浓有事情瞒着自己。
李胜将人带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她与陆时雍两个人。
于雪浓低眉敛目,准备承担陆时雍的怒火。
她自己擅自从小楼出去,才惹下大事。
陆时雍坐在桌前,给自己斟了一杯冷茶。
他把玩着茶杯,“于小姐,可否为陆某解释一二。”
她听他自称「陆某」便知他此刻心情不好,若是自己一不小心答错了,自己便撞枪口上了。
她端起讨好的笑,伸手去触陆时雍的袖子,反反复复的看了看。
用手拍了拍胸口,“陆公子果然身手了得,现下一举擒获小殿下,看来大功劳一件。”
陆时雍伸手抚上她的颈项那抹浅浅的红痕,他的指尖微凉,游曳处引得一阵战栗。
“疼吗?”
于雪浓想要退去,陆时雍好似知道她的想法一般,微微一用力,她便跌入自己的怀中。
她想要起身,还在她腰间的手却让她动不了分毫。
陆时雍看着她姣好的五官,轻笑道:“于小姐是否同陆某解释一下,你怎会跟小殿下搅合在一起?”
于雪浓也不矫情,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陆时雍不自觉将手收紧,斥责道:“胡闹,我需要你替我送什么药!我若是受伤,自会有人打理!”
训斥完之后,他的心里又漫出些许喜悦,她之所以涉险竟是为了自己,看来她也并未全然对自己无意。
陆时雍面色稍霁,她也并未陷入危险。
他从药箱里头,拿出一盒促进伤口愈合的膏药,一点一点替她涂抹在脖颈上,药膏好似带着火辣辣的疼。
于雪浓虽为呼痛,但身子紧绷,五指紧紧扣在桌面。
陆时雍轻轻给她脖子吹气,没好气道:“现下知道疼了,你若是听我的在小楼里头温书,何至于会受伤。”
于雪浓垂着脑袋,忍不住用手捂着耳朵,不想听陆时雍念叨。
陆时雍哑然失笑。
于雪浓试探性的问道:“陆公子你知道有没有特别厉害的毒药,吃了便7日暴毙的那种?”
作为后世的于雪浓压根不相信古时候的制毒工艺能达到说几天毒发就几天毒发的效果,并且毒发时间也跟计量有关,拿这种古代的西贝货唬人,真当自己是吓大的。
并且毒素在体内呈现衰减之势,真正烈性的毒药差不多半刻便会毒发,能撑过7天的毒药能有多少药性。7天的时间,自己多喝水多排尿,什么毒都排出体外。
她自觉是小殿下诓骗自己,她虽说有些忐忑,但她并不觉得世间有此等神药。
她问的不经意,但陆时雍直接将手扣住她的手腕。
于雪浓顺带接过陆时雍倒出的冷茶,一口喝下,偏头看着陆时雍一本正经诊脉的模样,调笑道:“现下陆公子成郎中了?”
陆时雍将方才小殿下与于雪浓之间的互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他轻轻抬手,让她站起。伸手抚上她的鬓发,看着她眼底微微泛起的青色,柔声嘱咐,“今日你不用等我,你早些歇息,我忙完了会来寻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时雍用手敲敲额头道:“我让李胜派几个人将院子守起来,你放心睡,绝对不会有小殿下打搅你。”
陆时雍不等于雪浓反应,便转身出门。
“你!”
于雪浓有些错愕,很快便释然,定是这家伙怕自己乱跑,又碰到什么不该碰到的人。
陆时雍出门之后,李胜便跟了过来。
陆时雍吩咐李胜把生擒小殿下的事报给邱将军,让他亲自去。
李胜喜不自胜,脆声应下,陆公子将露脸的机会给自己。
果然自己没有选错人!
陆时雍亲自将小殿下提审,让他舅舅跪在一旁。
陆时雍坐在高堂之上,陆时雍也未曾客气,直接问小殿下要解药。
小殿下倒是笑起来,由跪坐变跌坐,看来他是知道自己跟那女人下毒之事。
瞬间掌握主动权,哂笑道:“我给她下的可是我们李氏密不二传的毒药,若是没有解药,七日之后定然流血身亡。”
小殿下见陆时雍不语,便自认为拿捏住他了。
“难怪大人动心,此女甚美,若好好调教一番,定然能叫人欲罢不能。”他看女人的眼睛很毒,他从未看走眼过,今日他见那女子身着男装,举手投足间竟是落拓之感,走近些则又兼具女子的柔美婉约。
想到此处,他不由的神情一荡,可惜,自己带不走她!
小殿下的一举一动皆落入陆时雍的眼中,男人眼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岂能瞒得过另一个男人。
陆时雍闭上眼睛克制住自己的不悦,原来他这般爽快的放人竟是在于雪浓身上下毒。
虽说于小姐一而再的遮掩,陆时雍向来心细如发,又岂能瞒过他?
陆时雍用手敲敲案头,教人将小殿下按住,他笃定开口道:“把解药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