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对上许庭策,陆时雍就会跟自己闹脾气。
她真的跟许庭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他总是不相信自己呢?
难不成他跟许庭策有什么过节?
许庭策抢了他的心上人?
许庭策娶了皇后的外甥女,难不成他也喜欢?
皇后的外甥女叫什么名字来着,当年自己在京城,她明明记得这货名声不显。
京城里头出挑的美人,有才情有风情,长得美的美人,她都记得她们的名字。若是连她都没得印象,那便一定不是京城里头排得上号的美人。
梁羡可魅力有这么大?一口气勾到两个出类拔萃的青年为她要死要活?
当年自己真的看走眼了,于雪浓啧了一声。
看在陆时雍失恋的份上,她大人大量先原谅他。
跟陆时雍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一般而言他不喜欢外面吃东西,若是能回来,他都会选择回来吃,无论多晚。
你瞧,陆时雍多完美的家养人夫。
梁羡可不懂珍惜。
啧,自己先替她们养养。
于雪浓快手快脚的给陆时雍做了一碗面条,还给他夹了一根卤鸡腿,自己都舍不得吃,全给他了!
一路走来,于雪浓又忍不住思考,既然他喜欢梁羡可,干嘛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半旬之前的吻,于雪浓微微叹口气,当真是让人误会。
于雪浓猜测,应当是陆时雍发现自己跟许庭策有过一段姻缘,阴差阳错间自己与他又有了纠葛。他同许庭策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自己就成了他俩角力的靶子。
于雪浓摇摇头,梁羡可没享受的待遇自己先享受了。
啧,这运气。
于雪浓端着做好的面条找他,从她的角度看,一袭玉色袍子的落拓青年坐在案头,提笔疾书,站在门扉处看,倒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卷。
抬手敲了敲门,于雪浓将面条放在案头,“你先吃了再忙,也不急于一时。”
陆时雍也没跟于雪浓客气,直接将碗端过来,大口大口吃起来。
于雪浓瞧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微不可闻的叹口气,这操蛋的生活对他做了什么,好好一个贵公子,硬生生的掰成糙汉子。
其实陆时雍进食的模样流畅优雅,与平时并无二致,只不过是于雪浓先入为主的观念,此后陆时雍无论做什么,她都忍不住拿他与之前在陆府时对比。
然后越比越觉得现在比不过初见时的模样。
于雪浓的小心思陆时雍浑然未觉,他吃完后,用巾布擦擦嘴,指着他批阅完的课业,让于雪浓把他列出的问题修改一下。
换做以往,陆时雍早就退出去,留她一人开始修改错题。
于雪浓虽有所疑惑,但仍旧老老实实坐在一侧,按部就班的订正题目。
陆时雍想着白日里头实战的事情,他在晚上进行复盘,哪些薄弱点需要增强,哪些属于优势可以扩大。
哪些方法是值得全军推广的,他得记录下来。
半个时辰左右,洋洋洒洒一篇《村寨守护疏论》便写好了。
于雪浓也凑了一眼,若是换做在后世的话,她最讨厌的人应当就是陆时雍这种,这家伙是卷王吗?下班了还想着工作上的事,不光考虑眼前,还连公司今后的发展路线都给设想了一遍。
当代社畜的楷模。
于雪浓啧了一声。
反正她是干不来这活。
她将错题订正完之后,现如今天色都快子时,她不能陪他熬夜了,穿越多年,她早睡的习惯早已根深蒂固。
她给了陆时雍一个自便的眼神,愉快的爬上床,跟周公约会。
陆时雍终于将手里头的事忙完,他可以跟于小姐好…好…聊…聊。
“陈平跟你来消息了?通知你7日之后统一去京城?”
于雪浓拥着被子,一副猫儿样的娇态。
于雪浓打着哈欠道:“我刚刚就跟你说了一遍,你再问一次有什么意思?你无非就是担心我同许庭策之间有什么事。”
她觉得有些事,必须跟陆时雍展开说清楚,不然每次应对他突如其来的坏脾气,她也很累。
她觉得自己的话似乎说重了,她开始找补,“我大致猜到一些,当初你跟我说的你喜欢的女郎,还是有夫郎的那位,是不是叫梁羡可?你被许庭策横刀夺爱。”
就说他跟梁羡可有关系吧,自己一提梁羡可,他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亮,她可是见到了。虽然后面他故作姿态的掩盖了去。
“我不是梁羡可,也不是你同许庭策争斗的标的物。我以前是跟许庭策有过一次婚约,跟你也阴差阳错成了夫妻,你我都知道,咱们压根就没有夫妻之实。”于雪浓看着一旁笑得一脸淡然的陆时雍,认真说道:“我们就是纯粹的合作关系,我见什么人,跟谁相处,陆公子今后不要过问。”
陆时雍提步朝于雪浓走去,轻轻坐在她床边,温凉的手指不住在于雪浓的脸上流连,先是眉眼,鼻子,嘴唇,后来又是颈脖。
她的身子忍不住轻颤,她似乎又惹恼了陆时雍。
“于小姐是在后悔成婚当日,小可并未行周公之礼?”于雪浓瞬间感觉温热的气息喷向她的耳侧,她忍不住偏头,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
于雪浓提气轻斥,“陆时雍!你放肆!”
陆时雍的手抚上她纤细的颈,用劲一提,他的脸贴着她的,呼吸还微微交错,似有些意乱情迷。
“若是于小姐想要的话,小可无不满足。”
陆时雍的手搭在于雪浓腰上的一刹那,于雪浓警铃大作。
一脚踹开陆时雍,谁知陆时雍的反应更快,直接握住于雪浓的脚踝,“既然于小姐不想圆房,那就麻烦于小姐今后不要自以为是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念头。你我现下是夫妻,小可一直以于小姐相公的德行要求自己,同样小可也要求于小姐以妻子的德行要求自己。”
陆时雍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于雪浓的,口气淡道:“我没有休妻的打算,于小姐也不要给我安什么我曾喜欢的人。”
陆时雍对着眼前一脸无辜模样的于雪浓,意味深长道:“我喜欢什么人,陆某心中有数。”
于雪浓垂下眼眸,低头不语。
陆时雍也不想逼人太甚,摸着她的头发道:“今后你莫要胡思乱想,还是说我给你留的课业太少?”
于雪浓一见陆时雍想要给自己加课业的状态,立马老实。
毕竟没有人能够抗住一天十篇策论的威力,她真的快要写吐了。
赶紧放过自己吧。
他瞧着于雪浓一副不安的模样,心情顿时大好,“早些睡吧,明日你需要写的策论我给你准备好了。”
听到木门咔吧一声,她知道陆时雍离开了。
于雪浓心下微微松口气,她与陆时雍之间只有一层窗户纸未捅破,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她不敢去猜,万一又是自作多情。
收起心头的失落,就这样吧。
他既然不喜欢自己跟许庭策相处,他能见到的地方她就避着些。
说实话,她也不想跟许庭策多做往来。
许庭策本就聪明,自己在他眼前晃多了,自己也担心会被他猜出来。
何况她哥在临死之前可是一直念叨着许家,她可不相信许庭策会为了她背叛许家。
她一直以为许庭策对自己多多少少会有感情在身上,她不想牵连他们,从许家逃出来。
等自己查明真相之后,再去找他。
原想着当初不过16岁,成婚太早,等上几年并不妨事。
才三年的光景,他就迫不及待的跟梁羡可成婚了,啧,自己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
其实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他其实没有那么喜欢你」,仅此而已。
于雪浓苦笑,当真是有些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