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的,
他直接按住我的脖子,端着我的饭碗就往我嘴里灌,鲜血糊了我一脸,那熏人的腥气,差点没让我翻江倒海,连酸水都要吐出来。
当我把一整碗血浆都和干净,我爷这才如释重负。
“它……看到你了。”
我爷抽了口旱烟袋,干巴巴道。
我一听就愣了。
看到我,谁看到我了?
下意识的,
我的脑海中就回想到了梦中,棺材中,对上的三表叔那一双腥红血色的瞳孔。
嗡的一下。
我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爷,我不想死啊,你可得救救我,这事儿是我办错了,没听你的话。下回你说啥我都听绝不二话行不?”
“爷,你可不能让那脏东西缠上我,我要是死了,咱老胡家可真就绝后了,往后哇,谁能给你养老送终啊。”
兴许是我这一句话起到了作用。
我爷硬邦邦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些松动,
“造孽啊……”
他盯着我看了半天,随即才幽幽开口。而听着我我爷的讲述,我这才知道,我自已到底惹了多大的麻烦事儿。
我自作主张的帮三表叔打了一口八尺的棺材,压进里头的那镇山石没镇得住三表叔的魂魄,化成了厉鬼。
本来,我爷让我扮演那纸人童男,就是为了让我鱼目混珠,然后借着阴棺借道瞒天过海,可惜,我没按照我爷的吩咐行事。
掀开了棺材盖子看了一眼。
而就是这一眼,惹了大祸。
三表叔嫉恨上我了,它已经成了厉鬼,如今我对上了它的眼睛,就记住了我的气味,它是一定要把我带走的。
一听这话,我都快哭了。
厉鬼啊,这是啥概念我压根不懂,但从我爷的表情上我也知道,这是天底下最邪门的玩意,惹了这东西,我还能活吗?
“事已至此,爷不能在多说你什么,都是命。”
“你三表叔死的冤枉被人打了生桩,水泥贯住了它的五窍,本来想转世投胎也难。现在倒好,你对上了他的眼睛,这就代表着,它就成了你的劫。”
“不过娃子,你还有时间,你三表婶一家都走了,下一步,恐怕就轮到了你三表叔被打生桩的那些人,然后才是你。”
“我让你喝这些血,就是让他遮住你的气味,让你三表叔不会第一个找你寻仇,你想要求活,那就得做一件事。”
我爷瞅着我,开口继续道。
“去县城吧,去了那,你就知道该咋做了,这事儿躲不了,避不开,就只能闯,如果闯过去,天宽地阔,如果闯不过去,那后果…….”
我爷没继续说下去,
但我非常清楚,这后果不堪设想,一旦活物被厉鬼杀死,肯定会不得超生,连投胎都不行,何况,我是三表叔钦点的童男。
我点点头,算是记下了。
我爷生怕我关键时刻又犯糊涂,再三嘱咐我,每隔七日,我就要喝掉一碗血,这血没啥太大要求,鸡血鸭血猪血都成,但无论啥血,一定不要忘了。
我在家休息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我爷就把我送上了进城的大巴车。
县城里很热闹,
但我的心却是一片冰寒,我不知道自已被脏东西盯上了还能活多久,更不知道,我爷说让我进这县城一趟就知道该怎么做是什么意思。
下了车,
我在火车站边上吃了一碗面。
忽然,
坐在我身前的几个农民工兄弟的对话引起了我的注意,他们谈论的正是数天前三表叔被打了生桩的事儿。
而似乎是因为这个事情的发酵,动静闹的很大,工地上的农民工跑了个七七八八,如今眼瞅着开工在即,却应者寥寥。
我心思一动,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