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又被封住。
他温热的手指触到丝缎般的皮肤,摩挲出一层细细的颤栗,望着她云雾缭绕的眸子,低声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你敢……”
他接着吻下去。
外头太阳高照,街上人潮涌动,车夫扬鞭抽着马匹,他就是敢在这密不透风的车舆里撩起一池春水。
衣袂如雪片散落在柔软的兽皮上,散发着清冷的香,江蓠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徒劳地推拒着他,被他温柔缱绻地吻了一通,还是担心外面会听见,攥着他乱动的手,用眼神示意他安分点。
然而到了眼下的地步,便是吃了清心丹也安分不了。描金织锦的石榴裙下绽开娇艳的一盏红梅,不胜惜花人抚弄,轻颤着吐出琼浆玉液,在衣袍上洇开靡丽暗色。
楚青崖耐心伺候了一阵,附耳道:“夫人想来也等久了。”
江蓠缓了一会儿,才绝望地发现自己叫出了声,下意识瞄了眼背后闩上的车门。
……他太坏了。
楚青崖喘着气扳正她的脸,想看清她眸中的情愫,可她眼角晕红,只能分辨出羞赧的欢愉来。
罢了,罢了。
至少他亲得她很舒服。
她离不开他。
恍惚间,外头的喧嚣大了起来,不知走到了哪条街,窗子两旁掠过哒哒的马蹄声。江蓠软绵绵地趴在他身前,红着眼眶瞪他,依然是平日里不服气的模样,嗔怪的目光却透着千丝万缕春情,分明是在撒娇。
他爱极了她的小性子,逗她:“夫人这下怎么哑了?是怕人多不成?”
然后把她推在车壁上。
“别亲了……”
她刚说了三个字就捂住嘴,怕尖叫冲出喉咙,惊了路人。
楚青崖抚摸着她屈起的膝盖,此时车子倏然停了,许久没动。
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问车夫:“怎么不走了?”
车夫的回答从门外传来:“大人,路口是安阳大长公主回靖武侯府的凤驾,世子在前面骑马开道呢。”
楚青崖暗骂一声晦气,那姓薛的怎么阴魂不散,哪儿都有他?才在铺子害自己躲马厩,这会儿又堵着路不让走,真是八字和他相克。
低头一看,江蓠竟侧头转向窗,有些要往外看的意思,他立时气上心来。
“见他一面还不够,是不是要跟他去侯府里过日子?”
他越说越气,用了十二分的力道,她飞着眼泪摇头,把手背咬出了两排牙痕。
他看了心疼,把她的手拉出来,放在唇边吻着,嘴和那杆枪一样硬:“怕什么,叫给他听听!”
江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可惜没什么力气,他挨了这一下,嘴角却勾起,亲她湿漉漉的眉眼,嗓音带喘:
“侯府的车从前头过了……你的薛先生自幼习武,习武之人耳目灵敏,你说……他听不听得到这声音?”
说罢便纵情吻上她的唇。外面人马俱静,这响动就显得分外大,江蓠捂着脸,整个人都要烧起来。
不成了……
他走火入魔了……
短短几息仿佛过了一年那么久,车子又开始走。她悬着的心刚落下来,楚青崖又把她抱到怀里,牢牢地摁着,话语带着十足的恶意:“他知不知道,你与我在这里颠鸾倒凤,如胶似漆……”
车轮遽然轧到什么,猛地震了下。
千钧一发之时,楚青崖直起身子,手指抚过她汗湿的眉眼,那双空茫的眸子里映出他情不自已的模样。
眼前这张脸,似春山凝露,芙蓉破水。
这是他的夫人。
除了他,任何人都休想看到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