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道阁内。
“知儿?你可知错?”
“孩儿不知。”洛三知依旧笔直地站立着,眼前之人是不配让他跪的。
“你可知为父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意义何在?”
“一知尊师重道,二知杀伐有度,三知爱人怜己,三知岂敢忘却。”
“嗯。你认识那季玄渡?”
“有过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便可以让你告诉他琉璃蝉是什么东西了吗!”
洛三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眼前这个不知所谓之人再度点燃他的杀心,等待某一日将洛阡陌的血肉一丝丝地刮下,等待着用洛阡陌的项上人头容酒祭奠他真正的父亲。
洛阡陌啊,洛阡陌,如今这蒙在鼓里的人是你可不是我。
“来人,取谪仙钉来!”
约莫拇指一般粗度的血红色骨钉一根又一根地刺入洛三知的皮肉之中,谪仙钉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使得血流如泉,伤口极难愈合。
整整四十九根骨钉刺下,地面上的洛三知已经奄奄一息。
洛阡陌的怒气并未减少分毫,他摆了摆手,道:“将他丢进梵蛊境。”
洛阡陌手下一人冒死求情:“阁主,梵蛊境恶蛊横生,奇毒无比,少主一旦进入其中,怕是难有生机啊,况且他还受了刑。”
洛阡陌满脸玩味,道:“你,也给本座滚进去。”
那人立马吓破了胆,即刻服毒自尽,进入那个地方将生不如死!死得极为痛苦不如此刻了结。
——洛三知的身体像是一具尸体一样,被随意抛在梵蛊境的入口处。
随着押着他进来的人完全出去后,洛三知笑了,嘴里鲜血咕咕地冒出,他却笑得更加大声,像一个失去了痛觉的疯子。
但他失去痛觉了吗?
没有,谪仙钉的每一下刺入他都生不如死,痛?那种感觉不能用单单一个“痛”字来形容。
“我岂敢忘却!哈哈哈哈哈,洛三知,哈哈哈哈。”
“一知睚眦必报。”
“二知欺师灭祖。”
“三知赶尽杀绝。”
“我又岂敢忘却哈哈哈哈哈,谢谢啊,每一次都让我更加坚定地想一点一点地折磨死你。”
“想要试探小爷吗?有小爷这一身血在,区区梵蛊境,又岂能毒杀我分毫?你错了阡陌老狗,那日你该选澹洲的,选了我,你只会得到一个日日想着如何取你项上人头的好儿子。你以为我的记忆被完全封禁了吗?就凭你,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
洛三知起身,眸中的血色几乎要将整个梵蛊境然成赤血尸沼。一瞬间他浑身上下所有的伤口愈合,他的决心更加笃定。
他唤出了他体内那位的“名字”:“涅,我们要开始了。”
“嗯,那只裔蚕化蝶在即,此刻是最佳的击杀时间。”
洛三知看似随意地从衣袖里取出一枚镜子,扔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天上有明月,镜中亦然。
“算算时间,那只琉璃母蝉的分身也该苏醒了吧?”
“嗯,尚且在压制之中。”
“不必压制了。送上门的法力不用白不用。”
“好,你准备好,我要隐蔽了,她——醒了!”
洛三知站在梵蛊境的边缘,沉默了许久,或者说是那只琉璃母蝉适应了很久。
“你又被罚入了梵蛊境?”
“托你的福。”
“与我何干?”
“是啊,与你何干!”言罢,洛三知就要走进梵蛊境的领域。
“你疯了吗?凭你现在的修为进入其中无异于自尽!”
“不是还有你嘛?”
“我是不会帮你的。”
“好啊,不帮就不帮。”
说完这句话洛三知赤红色的瞳孔重新恢复了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