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宛若神迹!
奇异的温润感从中行无渡的心中淌过,他沉沦的意识逐渐苏醒,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无边暗境。
我……已经……失去……视感……了……么……
没想到那家伙说的未雨绸缪竟然是这个意思……他早就意料到我无法结丹了么?
他百感交集,整座天下大门于此刻向他完全敞开,他自由了。
“醒了?”是那位前辈的声音。
“嗯,多谢前辈了。”中行无渡对着声音源头深深一礼。
“你不怪我?我夺了你双目。”
“金丹已成,小子谢恩还来不及,又岂敢怪罪。”
那位前辈愣了一会,试探性地问:“好小子,老夫真是越看你越顺眼。你可愿随老夫一姓,加入老夫宗门,老夫定保佑你一生平安。”
“多谢前辈好意,但姓氏二字又岂能因外物更改?”
“你就不怕老夫毁了你方才凝结的金丹么?”他法力大放,一瞬间似乎天道将倾。
中行无渡站的笔直,“双亲皆已不在,姓氏是其唯一遗留。若要小子断自家传承之根,纵然前辈以金丹要挟,恕难从命!况且,小子不认为前辈是这样之人。”
“好!记住你这句话!‘中行之根’不可断!化渊兄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老夫便不再为难你。拾起你身旁之剑,此剑名曰:‘中行’,乃令尊所留,快快收下。”
“另外令尊曾与老夫有一赌约,老夫败了。答应他若有一日遇他后代,要引荐此子去‘云和圣山’寻一名上好的乐师,授一乐谱。老夫虽然不知道其用意何在。”
“但言已出口,行必至矣。”
“此印赠你,凭此你可在那云和圣山肆意妄为,当然了,收敛些总是比锋芒毕露要好的。”
一枚淡蓝色的玉印落入中行无渡的掌心,此印给了中行无渡一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单单握在手中,身体似乎已被天地大道裹挟,何其震撼!
中行无渡再拜:“多谢前辈。”
“你我之间又何必言谢,中行一脉命途如何,便靠你一人了,保重。”
言罢,先前的威压烟消云散,整座山中唯剩下中行无渡一人。
从开始的一破观一老头一小子,到如今的一人一剑,中行无渡未免有些感慨。他俯身拿起地上之剑,顿感惊奇,他从未见过如此硕长之剑!长达六尺!
七尺之身手握六尺之剑,样子未免有些逗人。
中行剑剑鞘之上镌刻着几行字,他细致抚摸了好几遍才认清楚上面写了什么。
“中行剑诀,起篇。”
“暗以视物兮,蔽者仅目,岂若无睹。”
“中企其明兮,日月昭昭,亘古辉耀。”
“中视中感中觉,方见中行之道也。”
中行无渡默念着,同时心中也生出几丝不解,所谓剑诀不应该是运剑之法,用剑之技之类的吗?而这所谓的《中行剑诀·起篇》更像是一种需要领悟的“意”。
时机得当,自然如醍醐灌顶,水到渠成,但“机缘”二字,又岂是轻易可得来的?或许千百年来的苦修,亦只为了刹那间的明悟。
中行无渡并不是偏执之人,他不再领悟其中奥义,手拿宝剑,一指将剑体弹出剑鞘,仅现一寸剑光,已有无穷之威。
他执剑指着苍天,剑锋伏气,长啸:“从前是我要看苍天旨意,总想着有一日上苍有眼,可助我破丹。”
“但如今哈哈哈哈,记住了,这一剑,叫苍天在下!”
毫无章法的一剑挥出,如万蛟破海,将苍穹都撕开了一道骇人裂口。
毫无章法,毫无灵力的一剑便已如此不俗,此剑不凡!
他越发地不解,中行一脉到底因为什么衰落。
收起中行剑,下一瞬他已出了浮生镜,在他出去后的片刻,一名女子出现在中行无渡方才站立的地方,她探了探苍穹中的那道剑痕,欣慰一笑,
“我等着,你真正见到我的那一天。”
那名女子赫然是鸢儿。
不过区区几个时辰,中行无渡的命脉已是大变,或许整个天下,都将因为今日而动荡。
这广袤天下啊,你可知,手持中行剑者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