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交加,大雨倾盆而下,今日显得格外阴沉。
一道明亮的闪电劈下,把每一张人脸都照得惨白,毫无血色。
伴随着暴雨打在铁皮瓦的烦躁,封闭式的走廊传来一阵异常沉重的脚步声。
哒
哒
走廊摇晃着的陈旧橘色灯泡发出瘆人的摩擦声,一闪,一灭。
“小夕?”一名瘦弱的女孩从两根铁杆缝隙中伸出头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转角,神色凝重。
那人从转角处出来,沉着头,衣衫透湿,脸色苍白,身上尽是打斗过的痕迹。她颤抖地抹了抹额角上的雨水和鲜血,嘴角抽搐着,无力地开口:“是我。”
她胸前的代号被血液染红,模糊不清。
“你赢了?”
她没有回答,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走向死气沉沉的房间。
门前的杀手把生锈的铁锁打开,眼神犀利,扯住她纤细的胳膊把她推了进去。
嘭
尖锐的门声一落。
房内的女孩小心地把她牵到自己床边坐下,抓起她的手,拉起湿透的衣袖,颤抖的声音试图盖过暴雨:“你输了?钉子钉哪了?”
女孩见她没有回答,手臂上又只有淤青没有钉子,垂目看去她满是伤痕、留有血迹的双腿,目光冷寒:“钉腿上了?”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毫无预兆地劈来,雷声震耳,直击心灵。
林小夕捂住了耳朵瑟瑟发抖,摇了摇头。
“盈盈,我赢了,我赢了一级杀手。我应该可以去见宇泽哥哥了。”她疲惫不堪地说道,牙齿轻颤着,墨色如玉的双眸在暗色的灯光下闪过一丝希望。
如果说不顾一切活下去是林小夕的信念,那救出何宇泽就是她任重而道远、不可更改的信仰。
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打赢过一级杀手一次,见过何宇泽一次。她亲眼看见那个在她心里阳光笑容满面帅气的男孩被折磨成来自地狱的样子。他全身蜷缩在角落,瘫软,身上全是针孔、淤血、伤疤,肌肉抽搐着,口中喃喃着新型毒品。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自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赢过一级杀手。也许是她看到何宇泽的样子,她害怕了,害怕起了江浩,害怕起了她周围正在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个根本就不应该存在的“杀手制造厂”。
从十一岁在孤儿院被江浩抓到这里开始,整整六年的训练,一路上她丢失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她不会想到就在此时,她的人生又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使她必须摒弃一切之前的信仰、自我、和情感
那日,她与一级杀手樱兰交谈,忽然对战的枪声从前门传来。以她们当时的视角,可以清楚地看见前门高台的狙击手已被击毙。作为江浩的贴身杀手,樱兰没有带上枪械去作战,反倒拉起林小夕躲了起来。因为她明白,也很清楚,何岩回来了。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什么?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