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喱福尼亚,State of California!我在LA,有很多国人的,老板去过么?”
“没,我命可没嘎好,哪能去?先生说笑了。”老板讪笑,接过递过来的旅店循环簿看。他根本不知道咖喱福尼亚是哪里,却不好意思问。
“哎呀,先生也是凌波人?我也是凌波的。”老板目露惊喜,笑得脸皮都皱起来了。
“好巧哎!”韦深敷衍道。
“先生真是为我们凌波人争光,听声音年岁也不大,都已经留洋回来了。”
“哪里哪里,孑然一身,没车没房,跑来魔都讨生活!”
韦深又应付几句,把钱付了,掌柜才把钥匙递过来。
木牌上刻着“120”。
这个房间号也太不吉利了,而且一楼不利于监视。
韦深赶紧把钥匙推回去,“老板,二楼有么?一楼太潮湿,我有关节炎,坐轮船坐的,海上特别潮湿。”
“好格!这么年轻就有关节炎,留洋也蛮艰苦的,可要当心身体。”老板笑吟吟地为他更换了一把钥匙,接过来一看“211”。
谢过老板,他走上二楼,找到211房间,用钥匙开门。
这真是很小的一个房间!
不超过10个平方,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小茶几,两把椅子,卫生间还是公共的。
韦深对房间大小却毫不在意,相反他看过窗外后,对这个房间反而很满意。
面向马路便于观察,站在窗边朝外看,巨籁达路179号左右两侧道路看得清清楚楚,窗子还配有深色的窗帘。
他站在窗边,死死盯着对面。
又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一个熟悉的人影出了公寓大门,左右看了看,朝右走了。韦深赶紧下楼出了旅店。
陈茗初非常小心,经常绕圈子或假意停下来叫黄包车,韦深一直隔着100多米远远跟着,倒是没有引起怀疑。
一路走了大约二十分钟,陈茗初走进了新大沽路一栋房子里。
韦深慢悠悠地靠近,那房子是一栋灰色的二层楼洋房,门口挂着个牌子:“逸尘商社”。
他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了几十米,进了一家茶馆,茶馆里人声鼎沸。他拾级而上,在二楼临窗找了个视野最好的座位,叫了一壶碧螺春和几碟点心。
不一会,那个逸尘商社里又陆续走进去几个人,韦深眯起了眼,暗中观察。这些人非常谨慎,进门前往往会抽根烟、或者假装系鞋带、或者活动脖颈,又或是假装做出要叫黄包车的样子,其实在左右观察。
其中一个特别谨慎的人甚至在附近绕了一会儿,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走进商社。
韦深推断,这些应该都是特工无疑。
既然陈茗初是魔都站人事科长,那么这里应该就是军统魔都站总部所在了。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衣着讲究的人走进商社,引起了韦深的注意。
这人身材修长,西装革履,头戴礼帽看不清脸,脚蹬皮鞋,锃锃发亮,看上去像是一个参加宴会的上流人士。
大夏天的穿成这样不热么?不过租界路上这样人不少,他还想起前世参观壹大会址时展厅里的油画,7月的魔都,画上所有人或者长衫,或者西装革履打着领带,手里拿着扇子。
明国人真讲究!
那人谨慎地左右看看,进了商社。韦深有些好笑,间谍穿成这样不是故意招人注意吗?
他喝口茶,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