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纳德停下脚步想歇一歇,他喘着粗气佝着身子,炎热让视线有些模糊了,他一抹脸,只得了一手汗水和灰烬混合的泥浆。灼烧着的空气被大口大口吸进肺里,气管火辣辣的疼。
“该死…”
特纳德是个东鳞人。
不,我只是个西郊人,西郊人不算东鳞人。金色卷毛的特纳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不幸又幸运的家伙。从出生开始,穷困潦倒的家庭养不起多一张嘴,于是把他遗弃到路边。提夫尼马戏团的团长捡到了他,这位刻薄但心善的老男人和同伴们一起把他抚养长大。他跟着师傅们学杂技学柔术并以此谋生,过的很辛苦也很快乐。
直到一场疾病击倒了他,反复的高热几乎将他烤成人干的,湿透的床单换了一床又一床,穷苦的马戏艺人请牧师是不可能的,就在草药医生都要放弃他的时候,他奇迹般地退烧了。他还娶了草药医生的小助手,和这个悉心照顾他的女人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日子越过越好。
第三次磨难发生在女儿4岁的时候,一场马车车祸将马戏团撞了个大窟窿,女儿被埋在里边。笨重的横梁压住了帐篷,他嚎啕着挖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天意眷顾,女儿被掉落的木桶盖住保住了性命。
“这次也会一样…朱迪尔,克拉拉。幸运女神…总会…眷顾我的。”特纳德从干裂的两片嘴唇中艰难地吐出话来。
“她会…保护你们的…”含糊不清的嘟囔还没说完,他的背后亮起一道红光。
一个裂隙生成了,让人头晕目眩的时空门吐出一个“肉团”后消失不见。一只精廋畸形但肌肉结实的褐色手臂带着浓烈的恶意和贪婪在特纳德背后升起。如有实质的恶意抽干了特纳德的力气和灵魂,这个疲于奔命的男人瘫软在地。
仿佛知道死期将至,他嚅嚅喏喏的抽泣起来,
“朱迪尔…克拉拉…宽恕我吧,都是我的错…”是的,他可耻地抛下了她们,当血色的裂隙像火杜鹃一样开满了东鳞堡,那些恶心残暴的怪物吞吃毁灭一切。在极端的邪恶面前,妻儿亲朋都顾不上了,他只剩下野兽的本能,求生控制了他的大脑。
直到死期将至,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人性而开始羞耻,后悔。
衣衫褴褛的马戏艺人身后,四肢都爬出的肉团伸出了它的头。另一颗凹凸不平的畸形圆球,恶心的毛发和参差的牙齿之中,混沌的眼球闪着贪婪的凶光。——一只怯魔,除了魔雏最低等的塔那厘,无底深渊的排头兵。
塔那厘一把就拎住了可怜的特纳德,贪婪地伸出蛇一般舌头,舔了一口猎物的脊背,舌上的倒刺刮下一条血肉,猎物发出痛苦的哀嚎。
恐惧会让主位面佬的灵魂更加可口美味,肥怯魔得意地舔了舔嘴唇,尝尝滋味。开始庆幸自己抢到这个好差事,主位面才是最肥美的牧场。
他收紧了手掌要捏断猎物的脖颈,特纳德在窒息中意识也渐渐模糊。
“Detono!”
蓝光在怯魔眼前闪过,半空中,一柄宽刃的宝剑带着雷霆之力斩下,怯魔的手臂齐肘而断,滋啦作响的电弧将血肉烧糊,冒出恶臭的白烟。
是杨霜,一身深色轻甲的他发动跃动护腕从空中发动突袭,出其不意的轰雷剑一击就打出了断肢的效果。
特纳德一头栽倒在地,而断臂的怯魔发出痛苦的嘶吼,它看清了可恶的敌人,随即捏碎小指头。发动了类法术能力:
“召唤恶魔”:每天1次,怯魔可以召唤来另外一只怯魔(成功率35%)。
血红的法阵在地上升起,另一只塔那厘从深渊从伸出半个身子,准备响应胞亲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