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

瞿宴放下提起来的心，被鬼迷了心智，不要紧。

“能说说你们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阴气解决，再这么扩散下去，不知道会覆盖多少地方，吓坏多少平民。

“我们？”幽魂飞回瞿宴身前，和同伴站在一起，疑惑反问。

“你们的来历，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我们……世代……居……住……”先前的幽魂想解释，但他就像卡壳的机械玩偶一样，无法清晰得表达，只喃喃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还是那个后来的幽魂，磕磕绊绊夹杂着本地口音接了下去，讲的大概就是二队查到的历史，而眼前叙事的鬼还是大学老师，无怪乎能好好沟通。

瞿宴听得费劲，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据他说，苏醒的一共就六人，除他外，其他五个都是家长，还有一个八岁的小孩子。

幽影轻轻碰触那些呆滞不动的魂灵，缓缓地、断断续续地说：“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年前女人跳楼……我们就突然醒了……当时也来不及了解情况，有个……同伴说看不惯外面闯入的人，太嚣张，然后……附身把那些人都赶了出去，再后来，那人就没回来了……我也不知道……是真的看不过去，还是为了离开这里。至于我们……我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小姑娘没人照顾……她妈妈尸体……暴露在外面没人处理……有个做母亲的于心不忍，也学着附身在那具尸体上……没成功，不过她自己……尸体自己的灵魂醒了过来……然后就这么过了好几年。”

这魂说得零碎，不过大概的意思也说清楚了。只是他生前就一个普通的教师，完全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死得莫名其妙。

接着他又说三年前的事，重点便是女人死后他们看到了迫害，生怕外面的人还要伤害小姑娘，就好心养了起来。这次小姑娘出门，还是因为外面那个暴躁的老头发疯，趁着他们出去看热闹的时候偷偷溜出门的，回来的时候还带回了个人，当然可把他们吓坏了，生怕小姑娘被抢。

他们那个年代，朝不保夕的，人命比狗贱，哪里知道如今这个社会的规则，小姑娘离了他们可怎么活呦。

鬼还会看热闹？

瞿宴解释了当年拆迁的事，并不是什么迫害。

“也就是说……不是为了……抢房子？其实……是……换……新房子？还……补贴？”另一个幽魂不可思议，在他们那个年代，可不会有这么温和的政策，“所以……我们……误会了？”

当然，他们那时候也更不会有什么关于控制危房、安全设施等等利民的举措。

他们害怕有人再来迫害小姑娘，努力学习着鬼怪的力量来保护小姑娘，结果其实是帮了倒忙？

瞿宴发现这里的鬼都很文明，特别讲道理，他不过解释了一下现今的社会，这些幽魂安静的听了，在提了几个问题后，就全部相信了，还发出羡慕地唏嘘声。

虽然讨论的时候磕磕绊绊，说得词不达意，好在他们自己不在意，反而还相互聊得畅快。

“真好啊。”

“哎呀，我……怎么……那么早……生！”

“其实……如果……我们……投胎，也许……”

“现……在……投胎……”

最后这两声，引得五个幽魂共鸣。

瞿宴发现谈话已经歪到天边去了，忙打断他们的讨论，说起现在外面不断扩散的阴气来：“几位，投胎什么的我可以请人帮忙，但还请你们把蜃气收一收，外面快翻天了。”

“蜃气？什么……蜃气？”

“就是，我们……不……懂。”

“就是四周蔓延的阴气，他已经冲出了这栋公寓，扩散出去了，普通人处于这种环境中，会逐渐丧失理智，变得凶狠嗜血的，如果不管不顾的话，慢慢这里将会变成一个鬼蜮，生灵无法生存之地。”

“我……不会……”

“不……懂……”

“我们也……出……不……”

这些幽魂唧唧咋咋，他们虽醒了几年，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多做鬼的经验，更多的还是处于懵懂状态，思维严重不足，指望他们了解这里？还是算了吧。

“现在你们能出去了，以前阴气只维持在这栋楼内，但如今已经扩出去。等等啊……”瞿宴还想接着问点其他，可几个幽魂听到能出去，呼啦一下全飞走了。

瞿宴相信相信鬼看热闹去了这话，这里的鬼性格真活泼，不止是8岁的小鬼，当老师的大鬼也喜欢。

“不会吓坏外面的人吧？”收回伸出的手臂，瞿宴在心底嘀咕了一句。

管他呢，这些幽魂很好沟通，还没有恶意，就算被吓一跳也没关系的。

现场只有一个睡觉的小女孩和几个被打晕的干警。

还有四周站立着的无数，在瞿宴灵视中，散发着阴暗苍白的幽魂。

对了，还有一只脑袋怎么扶都扶不正的、嘴巴已经搭在胸口、放弃自疗自暴自弃、惊悚微笑的母亲……尸体。

这蜃气该怎么消除啊？

源头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