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皇后港的广场上，奈徳博士满意地看着地上由鲸血画成的邪异图案。探照灯光束照亮夜色中的散乱雪絮，狂风怒号，把奈徳博士打理的头发吹乱，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窝在温暖的地堡里浅饮烈酒，以尽快入睡，今夜的皇后港注定和他一样，无法入眠。

图案的上半部分是一只纹路繁复的斜置双瞳眼眸，而下半部分看起来是某种古老的符箓。

科森看着地上冻结的血迹心有余悸：“博士，这次的图阵会不会太完整了，咱们以往最多只画三分之一，即使这样限制，那东西传递过来的力量就已经匪夷所思了……”

“这次不是做研究，科森——”博士嘴角向下弯着，“这次，我们招待客人。”

“您是说，那个姓白的……”

“他和古五丰、巴力是同类！”

科森听到这个回答的恍惚间，港口边的船员朝这边挥动起两只白色小旗，那是可以启航的旗语。

“博士……”

和奈徳一起登上破冰船的老兵科森，喉间咕哝了一声，却在老人的注视中，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科森，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奈徳博士揉着被风雪冻僵的手指，“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但我们必须要留下足够的血食祭品来吸引它，这些外来者要么滚蛋，要么死掉，最好是两败俱伤……”

他灰白的眉峰颤抖，嘴角边上的皱纹像是利刃划开，“就让天狗先和这个外来者撕咬吧，这一定也是我们的‘父’——恩利尔的期望，否则他的遗物也不会把那个人送来皇后港，没有这么巧的事。虽然‘父’也曾是他们中的一员，但白色皇帝曾经在识海中深入过他的记忆，‘父’的愿景里，这个世界和他们的联系将彻底斩断，新世界不会再有他们苟延残喘的角落。”

老兵的脸色有些迷茫：“白色皇帝的期望是把人民从天狗的阴影下拯救出来，可我们现在却在牺牲我们的士兵……”

“这是必要的牺牲……”

老兵和博士异口同声。

“您总是这样说。”科森皱巴巴的脸冻的铁青，胡茬和眉毛上挂满雪渍，“恕我不能执行这样的命令，博士，我要回去带我的战友们离开。”

两人针锋相对，目光里有火电擦出。

皇后港广场位置传来一阵沉闷的叹息，仿佛地底深处有什么冬眠已久的怪物苏醒了。

接着是剧烈的震颤，连破冰船船身也跟着抖动起来。

“这次是完整的祭祀，不是我们以往‘请’过来的任何东西，极有可能是它真实力量的一部分！”博士口气缓和了一点，听起来他不希望科森回去，也许那意味着送死。

科森冷峻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之前巴力找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已经这么打算了吧？把外来者一网打尽？博士，你太小看他们了，如果真有这么简单，皇帝不会等到现在的，你和你的同知会盟友们，太天真！”

“在‘父’的残留记忆里，大多数外来者们谋求的除了我们的技术成果，还有一部分很抽象的力量，我相信巴力的图谋一定和这个年轻人有关！把他扼杀在皇后港，我们在金蔷薇的死士会同时对巴力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