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嗓音,清脆有力。
“除魔卫道,说的好!”
清源道长点头轻喝,满脸赞许之色,对薛柔的欣赏毫不掩饰:
“这乃是世间大义,我辈中人自当一力担之。不过.....”
他话锋一转,催促起来:
“时间确实不多了,现在走吧,叙旧可以改日,将来有的是机会回来。”
随即,他冲着地面并指一抬:
“风起!”
大风刮来,将薛庭风和薛柔托举在半空,清源道长迈步而出,身形一晃就往院子外去。
经过李焕时,薛柔忽然眼睛一亮,偏头惊喜喊了声:
“焕哥!”
之前因为父亲的伤势,她心神失守落魄,完全没注意到李焕也来了。
“嗯,是我。”
李焕笑着打了个招呼。
“仙师,能不能稍等一下。”
薛柔小心翼翼地请求,清源道长眼中的不耐烦霎时间似乎更浓厚了些,还是点了下头。
三人停下。
“焕哥,你好啦?!”
薛柔微仰着头看李焕,语调明快欣喜,飞快擦了下红眼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我知道你生病了,前段时间去了郡上做活,昨天才回来,本来打算今天就来看你的。”
“谢谢啊,小病而已,我这不没事么,别担心。”
李焕笑了笑,目光随即在少女脸上一扫。
眉目清灵,唇鼻挺秀,素面朝天,犹带泪痕,眼眸眨动间,有种坚定而倔强的神采。
“焕哥,这个给你....”
薛柔说着话,从怀间掏出一个香囊,上面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兔子。
香囊塞到了李焕手里,淡淡清香萦绕。
李焕有些不解地打开,往里一看,明晃晃的十来粒碎银,夹杂两吊铜钱。
“你这是...”李焕眉头一下扬了起来。
薛柔小声地说:
“焕哥,叔叔的事,你别难过,有我......有大家,没事的。”
她之前听说李父意外去世,李焕也生病后,就开始以从前三倍的劲头拼命干活,还跟着县里的织娘去郡上给大户人家绣嫁衣,呆了整整半个月。
李焕忽然瞥到,薛柔的手指头关节,根根红肿。
少女也很敏锐,不露痕迹地立刻把手往身后一藏,认真无比地接着说:
“焕哥,等我入了道门学了本事,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帮你的。”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看向李焕的眼神不免带着羡慕。
有同龄青年语气酸溜溜地说:
“阿柔,不要看李焕这小子长了个好皮囊你就偏心嘛,咱们也是从小一起玩大的,这话怎么不和你刘三哥说说.....”
“当然不会忘了大家啦。”
薛柔灿烂地笑起来,如清水芙蓉,巧笑嫣兮。
在她很小时候,薛庭风带她从外地迁入,人生地不熟,小地方都排外,于是老有不懂事的小孩合起伙来欺负她。
只有一个叫李焕的男孩每次看到都会站出来,挥着并不多有力的拳头努力赶跑那些人。
然后自己鼻青脸肿地默默离开。
回忆浮上心头,薛柔吸了下有点发红的鼻子,用力地把香囊往前面推:
“我跟了仙师,以后不会缺钱的,焕哥你就拿着吧...”
“拿回去。”
嗓音冷淡响起,薛柔一下抬头,手上动作顿住,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
李焕垂下眸光,语气带着一点严厉的味道:
“拿回去,听话。”
薛柔还想说什么,但与李焕对视着,忽然又不再多说什么,乖乖将香囊拿了回来。
焕哥生了一次病,怎么感觉变了好多啊.......她心中这样觉得。
还是那副长相,但莫名觉得神采飞扬,举手投足间一种潇洒不羁的气魄,让人不自觉愿意听他的话。
比起以前病恹恹的样子,简直是天翻地覆。
不过这样的焕哥,感觉好像更好......薛柔眉眼含笑,眼眸明亮,有点自己也说不明白的开心。
“现在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