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点光线都没有。”

当他再将气呼出的时候，已然冷汗直流，双眼却已经温热起来。

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

记忆随即涌现，他想起了自己衣服上的血水，和双眼的疼痛。

方庆初猛的拿手抵住双眼，眼珠传来被手指挤压的疼痛。

还在！

方庆初细细地摸索着，他要知道眼珠是否完好无损。

眼珠的完好让方庆初有了一丝安慰，因挤压受力所产生更让方庆初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有人吗？有人吗！”他拼尽全力呼喊起来。

他怒吼着，声音声嘶力竭，他相信一定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先前由于黑暗而停止行动的身体，已然动作了起来。方庆初双掌撑起身体，移动到床沿，斜过身让一条腿向床下探去。

冰凉的触感从脚底传来，确认是地面而不是梯子之类的东西，方庆初将身体重心下移，让膝盖着地，然后是另一条腿。

摆出一副双膝跪地，双肘支撑在床上的姿态。

嘈杂地声响突然从远处传来，是跑动的声音，还夹杂着推车滚轮滚动的吱吱声。

声音打断了方庆初的动作，他惊疑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哒！”

门把手被急促而暴力的扭转，发出脆弱的哀鸣。

“来了！”粗重的声音响起，回应了之前方庆初的呼喊。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医生重重推开房门，健步如飞，大跨步走向方庆初。

紧跟其后的一名学生模样的白衣，更是一溜烟小跑，绕过中年人先跑到方庆初跟前。

“冷静！冷静！我们是医生！你现在还不能下床！”年轻人语调急切。

不等方庆初发声，师生二人就一左一右架起方庆初，将其抬回床上。

医生的到来让方庆初冷静了几分，仅有的理智告诉自己反抗医生没有好处，于是也不放抗任由两人摆弄，顺从地躺在了放抗。

“小楚，给他打瓶葡萄糖。”

摆放好方庆初，中年医生对着刚把推车推进门的护士吩咐道。

然后对着方庆初，轻声道：“你已经有一阵子没吃饭了的，所以需要补充能量，你现在的情况，葡萄糖会比较好一点，别介意。”

“医生我到底怎么了！我的眼睛......”确认医生没有别的操作，方庆初终于忍不住，发问道。

“别急!别急!你做的很好，你很冷静了。”不等方庆初说完，中年医生打断道，“好好休息，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先打上葡萄糖，我们再谈谈。”

“我怎么可能不急！医生！你告诉我！我是不是瞎了！我怎么可能会瞎！我明明好好的！”

“这位病人！冷静！冷静！”

眼看方庆初可能要再次激动起来，中年医生转念，还是应该先稳定住病人的情绪。

“小楚，先别打了。让我先跟病人说清楚。”

他靠近床头，伸手握住方庆初的手。

“别紧张，我是你的主治医师。”

感受到手上的温度，方庆初感觉自己终于抓住了某种依靠，反手紧紧地抓住医生。

见病人终于有了冷静的迹象，中年医生才再开口。

“请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