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功法，着重于虚实真幻，御万物为伥。”

月夜下，苏梓不知从何处摸出一银白卷轴，随手扔给了陆晞。

“婆娑千幻同你所修的魂狱经一样，也被分成了四部分。

“其中，第一卷名为断月拂影，是纯粹的身法技。”苏梓顿了顿，对着陆晞招手道：“来，试着攻击我。”

陆晞点头应下，双指猛然探出，带起剧烈破风声，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径直刺向那雪腻脖颈。

然而苏梓却是不闪不避，只是红唇微掀，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指尖即将触在肌肤上时，才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陆晞面色突变。就在这刹那间，他的视线仿佛模糊了下，手指毫不留情地洞穿颈项，最终却是混不受力，完全没落在实处。

那只是道虚影。

而真正的苏晞，已是悄然静立在一旁，仿佛从未移动过，两者相距不过半尺。

“怎么可能？”陆晞眉头紧皱，只感觉匪夷所思。

这绝不是单靠速度能够做到的。不依赖灵力的普通人，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完全逃过他的观察。

“你的修为恢复了？”

苏晞摇头否认，解释道：“断月拂影的本质，其实是利用灵力扭曲光线，形成障眼法般的模糊错觉。你所看到的位置与我实际所在其实有着半尺的偏离。你精通暗杀博弈，应该明白这半尺误差能占到多少优势。”

闻言陆晞神色凝重。真正的高手过招，别说半尺了，哪怕是三寸偏差，都足以让他将对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你根本无法动用灵力，怎么做到的？”

“我毕竟出自影月，从小玩弄影术长大的，对这些法门的理解远非你能想象。幽夜荧荧，本就是人眼最易受欺骗的场景，我再提前做些准备，足以短暂地迷惑你。”

陆晞暗自咂舌，先前出手时只是惊讶，如今事后回想才真感觉恐怖。

那瞬间若是生死搏杀，只此一招便足以取他性命！

“这只是断月拂影的浅层表现。真正大成的断月拂影，已近乎通玄，能让你做到全方位的隐身。”

“隐身？”

“嗯，各种意义上的隐身，包括气息和能量波动。除非对方高你好几个境界，否则绝无发现的可能。”

说到这里，苏晞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犹豫道：“你专修魂力，在感知上本就碾压常人，若是以魂力催动断月拂影，效果大概会更加恐怖。”

陆晞内心微喜。以苏晞的见识，她口中的大概，基本都可以认定为就是事实。

“这还只是第一卷？那后面三卷又是什么？”

苏梓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嗔道：“后三卷你就别想了，这本就是我影月殿的不传之秘，能教你第一卷已经是看在咱俩这关系的份上了。”

陆晞对此早有预料，倒也不失望，只是死皮赖脸道：“哪怕不能学，了解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苏梓对他的厚脸皮早已有所体会，心知这还是自己整日作死惯出来的，想了想后终究还是解释道：“第二卷名为水月镜花。那已是真正的玄门秘术，修成后自身可介于真幻之间，游走于光影之中。

“第三卷……第三卷名为万象森罗，非触及天地之阶者不可修习。”

陆晞倒吸了一口凉气：“门槛这么高？”

凡尘五境，首境启灵韵，归元淬肉身，皆可看作是外在的打磨。而自第三境洞玄境起，便可引灵力内化气海，以呼应外在世界，自此有别于凡俗，可察天地之机。

这种级别的存在，整个夏国都不一定能找出一个。

这居然只是修炼万象森罗的基础门槛？

苏梓自是看出了他的震惊，摊手无奈道：“夏国终究只是偏僻一隅，自然难以养出真正的高手。你也别觉得洞玄境有多高不可攀，本姑娘曾经也浅浅地触及过……”

“要不你让我攀攀？看看究竟有多高。”

苏梓懒得搭理他的无赖行径，继续解释道：“万象森罗是影月殿最核心的秘术之一，一言以概之，便是‘盗天地之影，御万物为伥’，影月功法万千玄奥，皆出于其中。这也是影月殿最大的禁忌。”

说完，她笑吟吟地望向陆晞：“千百年来，凡偷学万象森罗的外人，没有一个活下来，要么被就地格杀，要么被活生生地炼成了影奴。怎么样，想学吗？”

陆晞哂笑一声，额角隐有冷汗：“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会帮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