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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栖迟村

早上七点三十分,手机闹铃像平时一样准时的响起。

陈传揉了揉眼睛,感觉仍然有一些酸疼。他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复古时钟,发现上面的指针不转了。

他心想去超市买个电池吧?两块电池需要花多少钱。或许桑姨有不用的电池,可以找她要一个。说到底,已经有了手机,屋内的时钟也没有什么必要。

昨晚又熬夜工作到很晚,在研究新的项目,可项目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陈传是一个高级程序员,在当地大学毕业后,他就在京城排名数一数二的大公司里工作,因此认识的人都是公司的同事,没有什么最新朋友,这个年头的工作也越来越不好干。加之,他一直希望能做点自己的东西。他算计了一下,为了节省生活的费用,他决心回到家乡,并做好了一个人在村子里生活的准备。

栖迟村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小村庄,相比繁华的大城镇,这实在是一个各方面都很落后的村子。冷清的街道上没有城镇里随处可见的自动贩卖机,不大的村子里没有正规的医院,只有一个卫生保健所。诊所里是一个年老八十有些耳聋的老中医,要特别大声的跟他说话,他才能听见说的是什么。听说他的儿子在城里念书,已经是一个在读博士了。

村子的位置真的很偏僻,距离村子最近的一个景点是当地的水库,这周围十分看重绿化,未来也不会建立一些工厂之类的。时隔了太多年回到村子,难免有些人生路不熟,但这里的空气比城里好很多,没有雾霾,夜里能看到天空之上的繁星,和小时候看到的一模一样。

来之前,他还在犯愁怎么找房子。但好像碰运气似的,他刚到村里就在墙上看到一张房屋出租的宣传单,价格十分低廉。他还担心住处太破旧,最后一边问人一边找到了一家公寓。

这是一个已经有些年代的老旧房子,不像阳的那边砖瓦色的墙壁有些泛潮和掉漆。这个公寓有两层,绿色的铁质楼梯就搭在房子外面。这里的房顶可以登上去,但周围没有栏杆,房顶上一片空旷,只有热水器的太阳能。而他在二楼挑选了一间很大的房间,窗户不是向阳的,房间光线不是很好,加上一股旧书的发霉味挥之不去。屋子里有衣柜,有木制的书桌,摆了一堆旧书的书架,以及一张铺着柔软垫子的双人床。房间里有空调,楼上的厕所是公用的,里面还算干净,而目前二楼另一间房间还没有住客。

房子有些潮湿,但对于七百五十元包水电费的房租而言,已经是能找到的非常舒适的房子了。

公寓的房东是一位中年女性,穿着一身素净的长裙围着田园风的围裙,修长的手却看上去有些粗糙。一张温柔的面孔看似有些疲惫,眼角下也是有着浅淡的皱纹。但即便如此,那温柔的声音以及优雅的谈吐,都引人遐想。

让人觉得,她年轻时一定是一个美人。中年女人十分细心周到,特意告知他,如果要洗澡的话建议下午或晚上,上午是没有热水的。

在她说到“空调是坏的,还没有维修”的时候,陈传不免有些失望。

他来的时候把行李都拿过来了,但实际上只有一个黑色的特大号行李箱,以及一个灰色的电脑包。

他将东西放在屋里后,中年女人有些担忧的神情看向他,“行李就只有这些?”

“啊,就这些,有什么需要的再买就好了。”陈传一边嬉皮笑脸地回答着,一边从行李箱中找出衣物和衣架,将衣服放在房间内的柜子里。

中年女人走时对他说,需要什么帮忙的可以找她。

陈传脸上带着笑容,客气而有礼貌,“好的,请问您怎么称呼?”

中年女人温柔的声音说道,“不必客气,管我叫桑姨就好,楼上的厕所用的时候注意卫生。”桑姨说完走了下去,将铺床的褥子和枕头抱了进来,因为正值夏季,她一起拿过来的还有一张凉席,以及一把白色的风扇。

“啊,您真是帮大忙了!”陈传立即笑得如春日暖风一般。

“因为我看你这什么都没有,好了,知道去哪里吃饭吗?”

“啊,我准备点外卖。”

两人交流了一番,从桑姨那里得知,这里点外卖不是很方便,但村子的主街上有好几家饭馆。

很快,陈传在村子里安置了下来,并通过桑姨朋友的介绍,他在村口的机场找到了一份保安的工作。工作地点距离住处仅有几百米的距离。走路上班轻轻松松的日子,让他联想到城市里每天挤地铁狼狈不堪的样子。

村子的车站位于茗香超市旁边,茗香超市是村子最大的超市,对面是村委会,也就是这个村子的大队,负责处理村子里的一些杂物。此处没有站牌,但每隔一个小时,会有一辆绿色大巴经过此处,这辆车绕着弯弯绕绕的大山,沿途会经过很多个村子,而终点也仅是到本地的小县城而已。

陈传年轻时是警校毕业的,他身体强健,几乎不会生病,但来到这里后可能水土不服,也可能是新冠肺炎,他一连发烧了几天。

在他生病的时候,桑姨不仅为他送来了家里常备的感冒灵,还把家里的饭菜装在饭盒中给他送去。

饭盒里的饭菜说实话不是很好吃,有些菜是凉了又热过的,而且很多油,没什么盐味,米饭也煮的过硬。但陈传向来能省则省,对于这样的饭菜他也是充满感激的收下。

本以为还要休息几天的,但他吃了感冒药第二天起来就没什么事了,早起到单位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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