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你这回可把我坑惨了!”
内阁委员会行政楼,三楼的总理办公室内,李应淳拿着一份造船厂设计院和海军联名提交的“南华级铁甲巡洋舰”的建造申请,脸色难看地瞪着办公桌后面站着的陈文运。
他昨天好说歹说,才说服船厂工人接受转业,结果今天船厂设计院告诉他,船厂不用分流那么多工人了,因为船厂还能造船!
这踏马是什么狗屁事!
“……理论上船厂真的没有造船能力了啊!”陈文运觉得自己很冤枉,他咬牙道:“设计院的给出的铁甲舰建造方案我看过了,其实就是一切都凑合将就!
船板将就!设计将就!蒸汽机也将就……这样建的船质量肯定不合格啊!”
“那你为什么就没想到用将就的办法造船呢?咱们现在还用遵守现代标准吗?不沉能用不就行了吗?”
李应淳听他还在狡辩,气愤地质问道:“你知道我为了分流工人这件事,丢了多少人心吗?
昨天才刚刚糊弄过去,今天船厂又能造船了……那些工人不知道会怎么骂我!你以为我现在坐这个位置上很容易吗?”
陈文运张了张嘴,心里有些不服气。
他本来想说自己这两年好歹还关注一下一线的生产情况,你每天不是酒局应酬,就是和那几个务虚的家伙到各地参观学习,公费旅游,日子不知道有多爽!
现在又利用老总的位置当上了内阁总理,大权在握,有個屁的不容易!
不过他知道这话不能说,说了就跟对方撕破脸了,于是只能沉默以对。
另一边,李应淳话刚出口就后悔了,陈文运现在是他这一条线上的骨干,是他最重要的支持者,要是把关系处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想到这里,他脸色缓和下来,主动站起身,绕到办公桌前,拉着对方坐到沙发上,陈恳地表示歉意:“老陈!对不住,我刚才冲动了,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陈文运也是有些城府的,他压下内心的不满情绪,叹了口气道,“没事!确实是我的疏忽,才让局面这么被动!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么应对……我们要不要找个理由,否了建造铁甲舰的申请?”
李应淳没有回答,而是给陈文运倒了一杯茶,考虑好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能这么做!”
他掏出一包华子,先抽一根给陈文运点上,然后点燃自己嘴上的,猛吸一口,吐出一口烟气,表情凝重道:“……蔡瑞华的造船方案确实有可行性,海军也会支持他。
船厂的工人不用说,肯定嗷嗷叫支持,除非有充足的理由,否则强行否定,只会让我们受到更多的指责!
而且……我不确定蔡瑞华这么做的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陈文运闻言,猛地抬头道:“不是他一个人?那还有谁?”
他的脑筋极速运转,突然浮现出一个拄着拐杖笑咪咪的老头,脱口而出道:
“你是说……江老!!”
李应淳容色阴沉地又吸了一口,然后重重点头:“……多半就是这个老不死的!
妈的!昨天忽悠我玩什么先抑后扬收买人心的手段,今天就直接给我釜底抽薪!
真他妈是个老狐狸!”
陈文运仍然不敢相信江卫国会算计李应淳,迟疑地道:“这是个巧合吧?他为什么这么做?他都那么大岁数了……”
“……他还有儿子!”李应淳冷冷地打断道:“老头快进棺材了,儿子能不管吗?
就江大龙那个窝囊废,老头一死,他能有什么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