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的假期已经还剩最后一天了,孩子们纷纷准备好开学了。
这天。
顾璃嫣的嘴上高高挂着油壶,吃着桌上的点心,晃着小腿不耐烦地看着说要和她谈谈的顾铭枭。
有游子卿的刻意挑唆在前,顾璃嫣自己捉奸在后,现在每每顾铭枭来帝都,顾璃嫣都没什么太亲近的举动。
连带着对于戴雪竹都冷脸了不少。
今日也不知道突然被正儿八经找过来有什么事情。
顾铭枭终究是个直男,哪里能察觉顾璃嫣的冷落?他只是单纯地认为女儿长大了不怎么粘他了而已。这样也好,独立一点才能走得更远。
其实在决定把顾璃嫣交给游子卿开始,顾铭枭就在有意无意地放任顾璃嫣。
来着渊红宗固有的信仰是前进的方向也是桎梏,因为信仰他无法付出毫无保留的父爱,何况游子卿实力高深莫测,他执意阻拦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定
为了渊红,他只能放任顾璃嫣。但是有些话他是一定说出来的。
他凝视着顾璃嫣有点不耐烦的脸庞,心平气和地问道:
“嫣儿,你觉得游子卿对你好吗?”
得得得又来了!
顾璃嫣不满地想到,嘴上顶嘴的也不慢:“好啊!怎么了?你和妈妈是不是又要说外人不可信?”
语气叛逆至极。
顾铭枭见顾璃嫣这般模样眼神暗了暗,但也不紧不慢地说道:“他能对你好就行。嫣儿,你要知道,因为你拥有无道之力,所以将来我与你妈妈是无论如何也护不住你的
我知道,你现在觉得我和你妈妈平日里管你太多,你很不耐烦只是有些道理我必须告诉你。
一,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不是谁的附属品也不是属于谁的,哪怕你和游子卿关系再好,你是你,他是他,你对他不必事事顺从。
二,将来无论如何不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爸爸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三,爸爸不求你做个良善之人,但也不要穷凶恶极。
最后一点,爸爸希望你将来能不被世俗陈规所累,不被强权大能所牵。”
还有一句话顾铭枭没有说出口,那就是:不要信仰渊红。
顾璃嫣歪着脑袋看着一副,我是在说正经事的表情的顾铭枭,脑海里不由得思索着:难不成今天顾铭枭是来讲大道理的?她很想说大大小小的道理她其实都听游子卿说了好几年了。
不过不要顺从游子卿是什么鬼啊?自己看起来很弱势很听话吗?
还有!最后几句说那么高深干嘛?她字都认不全哪里能理解这些费劲的东西?
顾璃嫣当然不会自爆短处,她囫囵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记不记得住就不知道了。
顾铭枭伸手扶了扶顾璃嫣的发髻,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明日开始,你妈妈会和我一起离开帝都,我带了渊红宗的两个忠心耿耿不知变通的执事过来,你可以和顾景泉随意支配,以你天天瞒着顾茗幼溜出去的本事,骗过他们应该是手到擒来不用再担心你妈妈会和我告状了。
那间你发现的小院子,你要是愿意现在就住进去也行。
二族这两年的动向有些安耐不住,四家八宗也不是好相与的。
你和顾景泉在帝都万事小心”
感觉到气氛不对的顾璃嫣:“”
爸爸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不至于我一开学就搞得和诀别一样吧?
顾璃嫣有点方,看看顾铭枭似乎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偏偏顾铭枭起身准备离开带戴雪竹回渊红宗了。
“爸爸,你等一下!”顾璃嫣连忙拉住了顾铭枭,抬起头眼神充满了质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游子卿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盯着顾铭枭的眼镜,似乎想从里面看出一些端倪来。
顾铭枭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故作淡然地说道:“只是感觉嫣儿你长大了能独立了而已。”
从三年前顾璃嫣爆出无道之力开始,从游子卿出手相助开始。
顾铭枭就应该与戴雪竹退出顾璃嫣的人生了
倘若顾铭枭不是渊红,他势必保护嫣儿到底,哪怕后半生颠沛流离地带嫣儿逃亡。
可是他是渊红,背叛信仰会灰飞烟灭的渊红。
欺瞒不报,已属大罪。再带着嫣儿逃跑,且不说逃不逃得走,就算走了,估计背叛信仰的自己也活不过十年。届时嫣儿如何自处?
往后的日子,只希望嫣儿小心点才好。
对于顾铭枭的说法顾璃嫣显然是不相信的,她不满地皱了眉头,还想追问什么顾铭枭已经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顾璃嫣觉得自己的心中沉甸甸的,明明不被管着是好事但
顾铭枭说得每句话她都懂,但是连起来的意思就好像不是那么回事了。
哎!算了。顾璃嫣敲了敲有点难受的脑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不好处理的事情就丢掉。
顾璃嫣向来这么处理头疼的东西,没一会思想又飘到了别处。
明天就开学了穿什么裙子好呢?
这边顾铭枭在和顾璃嫣告别,那边圣族也有了动静。
戴尔东将圣族各大长老召集一堂。在不算明亮的议会堂里,十几人倒也不算拥挤。
墙角点燃的熏香无声地冒着白烟,竹帘后的兰花软趴趴地依在柱子上,房间里除了呼吸声也只有桌子中间微型的山水园林的流水声。
戴尔东坐在主位上,威严地扫视着众人。
良久。
“暗宗与雷宗两百五十年来最出色的弟子已死,接下来对付其他六宗,诸位有什么建议吗?”
一个圆圆的长老说到:“在下觉得可以故伎重演。”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方方的长老不认同地打断,说到:“此次历练发生这等意外,其余六宗自然有所警觉,故技重施,不妥。”
黑黑的长老借着方方的话,语气里有几分愁绪:“话虽如此,可不制造意外又该如何?八宗同枝连气已久,想要离间只怕是太难。”
瘦瘦的长老也开口抱怨:“是啊!八宗之间是宁愿相信有矛盾的彼此,也不愿理会我们,离间太难了”
圆长老皱了皱眉头:“这可如何是好,此番如果不能及时除去剩下的六人只怕是百年之后,我们神圣二族危矣。”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是没有商讨出来合适的办法。都只在抱怨圣族的前景怎么怎么不好。
戴尔东支起双手托住下颌,这些长老都是迂腐的老废物。他们说的他何尝不知道?且不说四家的四个孩子,八宗的八个孩子虽然已经除去两个,剩下的六个也不是省油的灯
天赋均在九阶之上,倘若放任他们六人成长到百岁而立圣族只怕是要被压得抬不起头了。
二族的小辈里面,性格还是差了一筹。
神族的叶涵芷他无法插手,就族里的戴慕晴,看起来也不是什么伶俐狠辣的个性。把圣族交给她,她这个废物又如何能承受六宗的孩子们带来的压力?
招婿也不是什么好方法,一来现在没有什么心腹可以做外甥女婿,二来嘛,戴慕晴这等姿色他也不想便宜外人。
突然,戴尔东微笑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无比的事情,表情变得狰狞起来:“诸位长老,你们看情之一字如何解?”
情字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