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饶是顾璃嫣抱着玩得心态跟着队伍,一天下来走得也够呛,更别说随时保持警惕堤防野外未知的危险的众人了。
太阳已经开始向西倾斜,带队的白乔见状带领队伍寻了一片相对较为平坦的空地,开始分配准备过夜事宜。
因为是出来历练,二族四家八宗是绝对不允许自己宗门的弟子带着各自补给品野外求生的道具上路的,从食物到水源都需要众人自己想办法,十六人修为最高的也不过炎洛非,而他还达不到不吃东西的水平。
来到一块还算空旷平坦的草地的时候,队伍停止了下来,白乔开始准备分配过夜事宜。外出历练他们基本上都是空手前来,眼下需要在天黑之前搭好可以抵御夜间的寒霜的帐篷。在这种随时可能会有灵兽出现的森林,夜里生火取暖无异于是自投罗网。
“墨鹰,你与雷一崖一到去寻觅食物,戴慕晴和叶涵芷寻找一下可以当支架的东西,四家的四人,你们去寻找可以夜间保暖的大树叶,冰洛雅你与炎洛非准备饮用的水和等会烧饭的火,注意火苗不要太大,九儿,你和石望木?威他们二人一起收拾一下准备修整。”
白乔一番话说的调理清晰,看似是根据每个人的属性来安排任务,其实眼明的众人早已感觉到了他的偏颇,就地打扫准备晚餐这种简单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八宗的孩子,就连墨鹰和雷一崖的任务也是轻巧无比。
反观二族和四家的孩子,领到的任务都是看似轻松其实得在附近寻找一个时辰以上才能完成的任务。
白乔的偏心让戴慕晴大感不满,正欲张口反驳却被身边的叶涵芷拉住了手。
“什么玩意!哼!”戴慕晴撇撇嘴低声抱怨道,头也不回地跺脚离开了,叶涵芷失声地笑了笑,转而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暗了下来,快步跟上了戴慕晴。
众人依照命令各司其职,戴慕晴二人的率先离开还是让其他人松了一口气,没有吵起来就好。
四家精心培养的四个孩子深知本家那圆滑处事风格,再不满也不会撕开脸面说话。况且这种程度的偏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安韶雪还乐呵呵地说着自己巴不得到处跑动跑动,走了一天用灵力乱窜多好玩。
顾璃嫣暂时还看不出这些弯弯绕绕,只是能从戴慕晴的背影中了解到她并不开心了,于是颇为纳闷地询问顾景泉:“为什么小仙女她不高兴了呀?”
暗地里,顾璃嫣把戴慕晴称呼为小仙女。顾景泉见怪不怪,反正渊红宗的孩子们差不多都有外号。
这件事情他也不好多解释,只能马马虎虎道:“因为女人心,海底针啊!”
“哦?哦!”顾璃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再询问什么,顾景泉其实啥都知道,就是不想告诉自己,成天打这些没用的马虎眼,一看就很敷衍。不想说就算了吧!顾璃嫣倒也看得宽,她盘腿坐下,从背包里面的空间灵器中取出来支好的帐篷和食物,左右该有的她都有,其他人怎么准备与她无关了。
顾璃嫣随意地铺好床铺,放下了帐篷的门,拿出来一本自己先前背着长老团偷偷塞进来的漫画书,倚着枕头惬意地看着。
傍晚的天黑得极快,转眼间方才还碧波如洗的天空就变得昏黄,透过树干的空隙隐隐能看见如火如荼的夕阳。
戴慕晴和叶涵芷带着大小粗细不一的树枝藤蔓回来了,打扫好场地的众人也开始着手搭建起帐篷的支架,不偏不巧,四家的四人也抱着一堆大青面树叶回来了。这种树叶,叶宽近两米,坚韧柔软,叶面有白色粘稠附着物。只要把多片树叶交叉粘黏,再固定在支架上,就是一个极好的防风保暖的帐篷。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天色昏昏沉沉仿佛随时会睡去一般。众人七手八脚搭好了帐篷,可是墨鹰与雷一涯还没有回来。
早就饥肠辘辘的金九儿皱起眉头,颇为担忧地说道:“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闻言众人皆是流露出担忧的模样,只不过是饿得着急还是真的担心不得而知。
白乔也是颇为心急,他可是这次带队的队长,加上几人的任务都是他分配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他也是要担责任的!随即立刻吩咐到:“炎洛非,冰洛雅,你们二人组伴一起去附近寻觅一圈。木?威你与石望调动感知辅助!”
顾璃嫣窝在舒适的帐篷灵器里,温暖干爽的空气与外界逐渐变凉的湿冷气息格格不入。听见外面的骚动,她迷迷糊糊地问道:“小胖外面咋了?”
外面好吵,她好困啊
顾景泉将倚着枕头的顾璃嫣放进被窝里,替她脱了外衣盖上被子,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两个小孩丢了而已。”
困兮兮的顾璃嫣已经朦胧到没有办法分析顾景泉到底说了什么,她现在只想好好睡觉。顾景泉也是颇为贴心地替她暂封住了听力,让她隔绝了外界的骚乱。
待顾璃嫣睡去,顾景泉卸下了从容自在的表情,面色凝重地透过小窗的缝隙看了一眼外界。昏黄的亮光从他的侧翼打过来,暗红的眼眸中携带的成熟让人看了不由得胆寒,这真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吗?
前去寻找墨鹰和雷一涯的冰洛雅等人沿着附近搜寻了一圈终于在一朵奇异的花旁边发现了二人。
雷一崖还好一些,只是看上去身上有些许的擦伤,正躺在一边昏迷不醒。而身旁不远处的墨鹰已经浑身血迹斑斑,还有三道深而见骨的抓痕,已然气绝多时。
与此同时,玄城大陆禁地幻域。
雄伟圣洁的幻域大殿万年如一日的充满勃勃生机,可这生机中又透露着垂垂老矣的死气。大理石的大殿中央,一汪清泉围绕着三米大的刻着古老神秘花纹的圆盘缓缓流淌。
圆盘中央,跪着一个女人。
苍灰色的长发从她的头顶整整齐齐地垂下,铺满了圆盘又坠入水中。
她的身上穿着洁白的羽衣,那羽衣明亮光鲜,但不知为何,在她的身躯上,就好像丧服一样沉重。
她紧闭双目,嘴唇微张,眉眼间的不屑与嘲讽似乎生生刺痛了什么。
那般不堪,那般冷漠,那般可悲。
忽地,她睁开双眼,那原本应是晶莹透亮的眼神,却蒙上了层层阴霾,灰暗地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也无从猜想曾经发生了什么。
“这些人,终于动起来了”她说。
言语平静地犹如一汪死水,却隐隐有着期待的意味。
众人将雷一涯抬回了暂时的营地,连带着墨鹰的尸体也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