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璃嫣撇撇嘴，没有反驳，到底是认真了起来。不是觉得游子卿说的有道理，只是她想起来以前和叶涵芷玩的时候，不知道聊到了什么话题，叶涵芷好像说过，我们心中所谓的坎坷人生，在旁人眼里不过史书上寥寥数语。而这寥寥数语里有多少的苦难心酸，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

那么现在这种旁听的行为，是不是叶涵芷说的那种旁人眼里的寥寥数语呢？

“你知道吧…你比我认识虎哥还早…我，我和虎哥，我们俩那些美好的时光……我真的，真的……真的忘不掉，嘤嘤嘤，娟姐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很爱很爱他，我爱他可以为他去死……但他……”

“小小，姐不是不知道你们感情曾经有多好，当初就是因为姐你们不才认识的吗？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不放手就是活生生被他磋磨着啊！姐是心疼你，舍不得你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就糟蹋在他那种男人身上了！听姐的话，放手忘了他吧！”

随之而来的是越发控制不住的女声的哭泣。

顾璃嫣抽了抽嘴角，轻声道：“游子卿，这种东西真的有听的必要吗？好像原来偶尔去看的那些苦情戏一般，毫无营养也没有什么内涵，甚至有点虚假。”

正说着，酒楼里的小二已经将几盘凉菜端了上来，顾璃嫣立马伸出筷子夹起一片醋黄瓜，馋猫般送入嘴中，便吃着还不忘接着说道：“游子卿你若是想让我去看这些，还不如带我去戏园子里看戏呢！至少戏园子里的人长得好看。”顾璃嫣越说越觉得有道理，一片片的黄瓜吃得也越来越得劲。

“第一桌那种日常的讨论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就是低等灵师们的追求名利金钱异性的欲望吗？这两个女子不也是一样？无非就是一件她喜欢口中的那个虎哥，但是虎哥不喜欢她不带她玩的事情，哪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游子卿认认真真地听着顾璃嫣咕噜咕噜地将这些抱怨完，微笑着看着她一片又一片地夹着醋黄瓜，并没有立刻说什么。

凉菜上完之后自然是开胃汤，小二托举着托盘，从上面拿下一大碗酸辣汤，转头又去别的桌子上送餐。

“嫣儿。”游子卿轻轻唤道，钴蓝的眼眸里仿佛燃烧着什么。

他缓缓地问道：“那你知道第一桌口中的那个牌子对于普通灵师是什么意义，知道他们话语里的戾气是为什么吗？你又知不知晓那个女子口中的爱意是什么，知不知道安慰她的那个女人可能在想什么？”

我当然……

顾璃嫣自信地抬起手，对上游子卿那深邃的眸子却怔住了，口中的准备好的一串说辞一瞬间忘了个干干净净。

“我不是让你一定要去看他们的故事，只是你不可能一直如同现在这般活在我的庇护之下，倘若有一天你不得不去独自闯荡，或者是被迫在市井里隐藏你自己，你真的能做到不会被人一眼揪出来吗？”

“现在你还是个局外人般冷眼观看着他们的故事，若是让你融入这局中你能做到融进去吗？就算你能融进去，那么你想出来之时，又能不能做到全身而退？”

“我固然是想让你这般平平安安、快快活活地活一辈子，但是若是危机真的来临，我不求你能强大到将敌人打回去，至少你得能融入这世间去平平常常的像个普通灵师那般生活下去。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