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还是多注意距离比较好，他又不是什么圣人君子。

天边吐露着白光，经历了一漫漫长夜后黎明终于到来。伴随着清晨的紫霞，农户早早起身忙活农事，商人已经陆陆续续上街准备进货或是叫卖，而二族四家八宗的掌权人之流也醒来处理如期而至的琐事。

似乎是寻常的一天，但又是不寻常的一天。

等候了一夜的叶涵芷和戴慕晴终于在第一缕晨光洒过来时松了一口气。

“涵芷，我送你回去吧！”戴慕晴瞧着叶涵芷苍白隐忍的神色，牵强地扯出一张摆给旁人看的笑脸，边说着，边拉着叶涵芷向外面走：“忙活了一夜，你身上还有不少的事情，早点回去休息才是。”

叶涵芷回过神来，瞧见了戴慕晴担忧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微微蹙眉的执事长，向戴慕晴笑着点点头：“好呀，那就劳烦晴儿你送我回神族了。执事长你便留在此处与圣族族长处理剩下的事情吧，我先行回族向父亲禀告了。”

哪怕神族执事长不赞同叶涵芷与戴慕晴亲近，此刻也没有干扰叶涵芷决定的理由，只能暗叹一句心软坏事。眼睁睁地看着戴慕晴揽着叶涵芷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二人笑着并排而行，路过的下人们纷纷侧身行礼，直到走到了圣族的一处不起眼的角门处，戴慕晴和叶涵芷才敛起方才维持了一路的笑容。

“荒唐！这等抹除他人神志的做法，和当年荒诞的无道前朝的统治又有什么区别？！”叶涵芷怒道，若不是怕隔墙有耳她恨不得嘶吼出来。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满腔的怒火，“他们口口声声地用礼法二字来规划旁人，自己却觊觎天才的天赋又不愿意付出招揽的代价，来了这么个……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尊卑礼法里说过的？”

戴慕晴安抚地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的背，示意她冷静下来，柔声道：“你我二人算是早有准备了，他那样的人，落得这般下场还是心太大太天真了……”

就是因为早就知道，所以亲眼所见的时候才会如此愤恨！

叶涵芷沉着脸不再说话，从某些方面来说，她比戴慕晴更早地知晓这场计划。只是，掌控身体，抹除神志这八字知晓的时候是一个感觉，再见的时候又是一种感觉。

天真的不仅是隆岙焦，还有她。她一直傻乎乎地觉得只是抹除一人的神志而已，比起这些年来二族犯下的累累血债算不得什么。谁又能料到，抹除神志竟是这种抹除的法子？隆岙焦固然人品又一定的问题，但也不该如此对待……

“你也别过于放在心上，我们要走的路还有很长，隆岙焦只是个路人而已，而且还是个你我都不喜欢的路人……”戴慕晴肯定是不会用漂亮话来宽慰叶涵芷的，事实上在这个世界生活久了，很多原本残忍的事情就变得理所当然。“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觉，你们神族……内部也绝不会省心的吧？别把精力放在这些事情上了，我们还年轻，我们还年少，懂吗？”我们还没有成长到足以改变这个宗族的实力，决不能舍本逐末。

话里的言外之意不需要言明叶涵芷便能够听懂，她点点头，苦笑了一下道：“慕晴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注意安全。”